此地山峦叠起,二人深处群山的低洼地带,若山顶有兵埋伏,光靠着树林做掩体定是不够的。
地上的痕迹早就被前人破坏了,根本找不到入口。
她不敢听信陈珏衍的一面之词,既然借兵是假,和亲也是假,不仅把自己的手废了安上个虎臂,还大费周折的引着西梁的兵深入腹地。
到底是什么青春不老药,需要这么多人命填补。
从寒被操控,老爹踪迹难寻,甚至连气息都没留下。
月知霜一边磨刀,一边思考。
皇室中人,就没有蠢的,看上去柔弱易碎,无非是想博得同情,让人为他所用,上辈子,她不就是在这上面栽的跟头?
寒月之下,配上铮铮磨刀响,此时被五花大绑在树干的陈珏衍,恨不得这女人一刀砍了他了事。
从中天日,断水断食到月上三分,他堂堂赤焰皇室,不受宠归不受宠,还没人敢这么对待他!
扭了半天,终于把这捆得死死的麻绳扭松了一些,眉目压抑着怒气,呜呜呜的骂着些听不懂的。
月知霜没理他,转而拾柴火,把火苗点了老高。
这时候点火苗,无疑是暴露位置。
陈珏衍好像在看疯子,呸了几声,终于把嘴里的布吐出来,道,“你这是在自投罗网!”
月知霜倚着岩壁,阖眼休养生息,淡淡的回道,“就怕没人来。”
陈珏衍:“怎么会没人来?你要送死,别带上我!”
“还是说,你不信我!”他压下怒火,皱起眉头,急迫的解释,“我现在命都在你的手上,你杀我轻而易举,我怎敢骗你?”
“我当真是痛恨的,痛恨他们鱼肉百姓,痛恨皇室自私自利,痛恨自己无能,你如何就不相信我!”
月知霜笑了,美眸里皆是寒月的凉色,“以东桑和你母皇的变态程度,保不齐你也是个变态呢?”
陈珏衍怒吼,“我对天发誓,若有一句虚言,死全族!!”
月知霜笑容更甚,摇摇头,“你看看,你这誓发的不对,你要是说真话了,你母皇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那我倒愿意,听你说假话。”
陈珏衍气极,现在百口莫辩,说什么,这女人都是不会信的。
阴沉的脸融进了夜色里,本来肤色就黑,这下更看不清了。
浓烟飘过山头,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愣是听不到一点儿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