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整理完情绪回到桌边,尬笑道:“让师兄久等了。”
崔渊给他倒了一杯酒:“解解渴。”
顾梦一脸茫然,他不渴啊!不过崔渊亲自给他倒酒,还是要喝的,忙端起来一饮而尽。
顾梦喝完听到崔渊说:“让他们下去吧,我们说说话。”
他本来也不喜欢被人伺候着吃饭,从善如流把人都遣退了。六子看情况也觉得自己不该留着,跟着一起出去,走前把刚才打开通风的门窗都关上了。
等人都走了,崔渊又将顾梦和自己的杯子添满,状似随意地问:“你和季怀以前是舍友?”
不知道崔渊为什么突然对他们的事感兴趣,顾梦回忆道:“是啊,在白林山书院外舍时我们住隔壁,做了半年室友,后来子正去了内舍,就分开了,到我去了上舍,才又做了一段时间室友。”
“你和他关系很好。”
“是啊,以前我在书院被人排挤,也就他不介意我出身商户,和我做朋友。”顾梦一想到往事,还是颇有感触。
“我记得那时候第一次见到你时,体型略富态些,挺可爱的。”崔渊打量着顾梦笑道。
“呵呵,师兄记性真好,我都不记得了……”顾梦并不想回忆矮丑胖的黑历史,而且就那个脖子和腰都看不见的胖子,居然也可以用可爱形容吗?他记得当时崔渊大多坐在马车里和他打个照面,每次都一脸冷淡和嫌弃,哪里是觉得他可爱的样子?
“你声音很好听,我一听就记住了。”崔渊又夸。
这点顾梦承认,腼腆地接受夸奖:“没有没有。”
“我特别喜欢好听的声音。”崔渊突然情绪有些低落,“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梦被勾起好奇心:“为什么?”
“我小时候嗓子被烟熏坏了,不大好听。”崔渊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失落,但唇角还是笑着的,看起来极有脆弱感。
顾梦倒不觉得他声音难听,有些沙沙的质感,天然带有磁性,比男音清柔些,又比女音低沉些。说起来,顾梦想起来蓉娘的声音也有点沙沙的,却也是不一样,她的音色更清亮空灵,极少说话,说起来也是缥缥缈缈的,带着一股子仙气。崔渊则不然,他说话利落简洁,自带一种不可违抗之势。
只是不知道崔渊儿时遇到了什么事,顾梦有些同情,若不是被烟熏坏了嗓子,他的声音估计会很好听吧,于是安慰关心道:“我觉得师兄的声音也很好听啊,你小时候遇到火灾了吗?”
崔渊摇摇头,面露讥讽:“不是,是不得不做。”
却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不得不做,顾梦想破头也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不得不把嗓子熏坏的事,满脑袋问号。
见崔渊不肯说,情绪也比较奇怪,他不好再问,只能敬了他一杯:“师兄,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复杂的情绪从眼中褪去,崔渊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这哥俩喝酒都这么猛啊!顾梦也只好干了,悄悄观察崔渊,发现他眼神清明,没什么醉意,这才放心。
杯不留空,顾梦又抢先给崔渊和自己满上。
气氛轻松了一些,崔渊捏起酒杯慢慢品:“季怀的亲事你知道了?”
说起来彭季怀也是因为这个今天才喝多的,想必对他影响极大,顾梦打听道:“嗯,师兄你人脉广,知道他那未婚妻的事吗?”
“不知,不过他们不会成。”崔渊笃定道。
“嗯?为何?”顾梦惊讶,难道那个女子真的如传闻中和她表哥有故事?
崔渊留意着顾梦的反应,皱着眉缓缓吐出一句话:“他心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