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去了东沟村,与农业技术站的农技员范玉新,在换届后的新村长单长国的陪同下,察看农户冬小麦播种情况。正走在田野中的阡陌上,衣袋里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来。杨立强掏出看机屏,是李玲悦打来的。他心里没什么感觉似的,慢吞吞将手机放在耳畔问:“喂,啥事啊?”
对方的声音:“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呀?混到农村去了,脾气倒还见长!给你说,我妈,你的丈母娘明天过生日,回来好好表现下吧。”
手机挂了,再没有多余的话。
对方明显是没一点儿耐心,但杨立强也一点儿没放到心里去。东沟村察看结束,下午同范玉新又去了白庙村,一直到太阳快落下西山顶他们才回到镇上。范玉新说,“我回崇明去的呀,明儿你未来丈母娘过生日,今晚不去崇明准备准备?坐我的车一起走吧。”范玉新的家,住在崇明大道的古玩街。
杨立强道:“有啥好准备的,我去崇明住的地方都没有。明天中午生日宴才正式举行呢,并且还是在家里,饭前赶到,只要不耽误祝酒就可以。”他准备说明天上午他还要到东沟村去,虽然在青羊镇他分管的是农业,可镇干部分片蹲点他却分在东沟。而东沟村到现在自来水还没通到户,特别是车书记(车勤玉) 关注的那个石场,问题仍还没有得到彻底解决,还有很多问题都在那儿拖着,他不能不管啦。但给范玉新说这些干什么呢,他手挥了挥,“你走吧,走吧。”
范玉新走了,他回到他的宿舍,洗了把脸就捧起了书。因为他的硕士毕业论文早该交了,可因受伤住院,这又来青羊镇上任,给耽误去很多时间。导师已打来几次电话摧了,说学部委员会在最后时间再收不到论文稿就不在审,论文审不了,这届毕业证书根本就拿不到。所以他必须争分夺秒的赶时间呢。
直到肚子很饿了,他才想起提起水瓶冲了筒快餐面,边吃眼睛也未离开书,另只手还在做着笔记。一直到觉着太困了,也不知是什么时间,就那样也没洗漱,脱了衣服扔去床头,睡到床上眼睛闭着脑子却还在书中,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他才打起了呼噜。
天微亮他又醒了,因为惦记着要督促东沟村新任村长单长国,今天上午在村委会要招开当事人协调会,解决石场问题。
很早他就骑着摩托,去了东沟村两委会(支部委员会、村民委员会) 办公楼。还好,单长国一会儿也去了,单长国通知来了山坡实际承包户,也就是车勤玉到崇明报到路上遇到的那个老奶奶她家,那家不单老汉周广礼来了,那个老奶奶领着孙子也来了。如果儿子、儿媳不是在外面打工,怕是也要来了。只是现在石场承包人郑明楼迟迟不到,不是也到了会议室的村书记曹向金用手机摧了好几次,他可能就不会来了。
协调会开始就有点儿了白热化,老汉周广礼坚持要收会石场山,郑明楼道:“那我修到石场的车路有四里,用的炸药、机械费用、人工工资、沿路上经过一家一户山林子给的地皮费、每棵树费,还有垫石渣、铺路面的用料费等等,每里路用费只少十万,加一起也有四十万,开山开始没出石料,可机械费、用工费也在十四五万,再是村里同我续签的开山合同还差三年才到期,每年违约金……,”
郑明楼还未说完,拉着孙子在门外听的周广礼老伴,也就是那个老奶奶冲进去就吼嚷开了, “不管不管,我们不管,这些和我们无关,你同村里签的合同,你同村里说去,我们只要我们的山,只要我们的山。”破竹杆一样的嗓门,一时的就吵得惊天动地。
老汉周广礼脸涨成猪肝色,也忽地站了起来,指着郑明楼的面,吼的也不落后,“你在我山上开了这些年石场,噢,你说这样,我还要倒转退你几十上百万是不是?你休想!休想!”
闹得一塌糊涂,看这个场面,这会有点儿开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