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床上只是一面光板,什么也没有,而林青的包里没有被子,他仰身躺在光板上,嘴里长长哈出一口气,“这就不错了,比露宿街头不知要强多少倍呢!”他想,这儿是海洋气候不太冷,夜里把包里换洗衣服拿出来盖一下,先对付一段时间,待工资发后就去买铺盖。
终于等到中午开饭了,一盆大米饭放在饭厅中间桌面上,旁边一荤一素两个菜,还有一个汤,他惊讶地发现还不限量,真不错呀!他吃了几海碗米饭,还吃了不少菜,直吃得很多人把他瞅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只好不尽兴的在瓷盆舀了半碗汤渴了,才放下碗筷。
下午应是去买些日用品的时间,如牙膏呀、牙刷呀、肥皂毛巾啥的,而他还应该去买双筷子和盛饭的碗,来这儿的人都是自备碗筷,而他没有,也没有钱买,中午吃饭就是在厨房借的碗筷。由于身上没钱省去了上街的麻烦,他便直接走进了他明儿要上工的车间熟悉环境,特别是在制衣的流水线旁他逗留的时间较长,看了一会觉着上机走线并不难,感着在这儿能存留下来,就有些轻松地出了厂大门,把周围看了看,原来这儿工厂和作坊很多,一家连着一家呢,看来找打工的地方并不难呀!
次日,他就带着有点迫不急待的心情上班了。打包不须学他就已熟练,只是打包后堆码上垛,或是上车下车,扛着布捆儿很是费力气。但活儿做结束却是很自由。闲下来他就去近在咫尺的流水线代号工前问这问那,细致观察他们如何走针、叠褊、韵线,或是轳脚、织边、压浪……,他问了不少机工,如果在流水线上能拿到代号,每月工资比打包或其它勤杂工肯定高得不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当机工拿代号呢?特别他感到,在这儿如果没有一点特长和技术,工资低不说,还受人白眼被人随意差唤。
这天他正扛着布捆堆垛,车间主任突然来到他面前,要他到流水线上机子。原来一个打五线的代号工病了,林青道:“我没上过机子呵。”车间主任道:“听人说你天天学呢。开始有点生是难免的,车管带一下就可以了。”林青被旱鸭子赶上架,但他本是个灵巧悟性强的人,到了第二天他就对打五线这道工序驾轻就熟了。从此他一直就在流水线上班,并且通过车管有意不断换代号,在不太长的时间,牛仔装各代号他都操作的十分有水准呢。
这期间有件事让他特别挂念,新学期开学已经有一周多时间了,家里的情况他清清楚楚,伯的腿跌伤后到山上挖草药卖已很艰难,那就只有靠那头已喂了快一年的猪了,他猜测,伯一定会把它卖了,一部分给林然交学费,一部分过春节时用一点,再留一点平常买盐呀油呀啥子的,还有林然的住校生活费每周也要给呀,那么小妹林静就根本不能再去学里了,咳,小妹就只有到地里同伯种地去…..!每想到这儿他的心里就一阵刺痛,可是这里举目无亲到哪儿借钱?而发工资还时日尚早,没办法,他只好找到车间主任、车管(流水线机工管理者) 借,但给的答复都是:不可能!是啊,才来多长时间,几乎还不熟识呢!林青自己也感到,人家不借是有理由的,一是制度不允许;二是人家怕你逃走。听一个代号工说,这样的情况以前出现过不少,钱借了,人走了,再也找不回,厂里和车间里的人以后再不会上当。林青没办法,只能一拖再拖。
这晚,车间里难得不加班,他被一个他才熟悉的代号工约着去附近街上玩儿,到了街中,那代号工拉着他要到超市里去看看。
“超市?炒股票?”林青以为是股市里的超级股什么的,“不去!没钱,也没兴趣。”林青就要向回走,那代号工拽了他的胳膊道: “不是,是卖东西的地儿。”
“卖东西也有超市?啥样儿的呢?”林青迷惑,很觉新奇。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从发达国家引进的模式,这条街上这是第一家,前几天才开业,我的老乡去过一次。”那代号工突然手向前一指,“前面估计就是,你看那儿好亮,好些人进进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