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理道:“说什么呀林老弟,这批布是英国货,在市场上八十万你也买不到,冯阿没办法了,可给我时也要了五十五万(元) ,运布时我现场就给他打了二十万,要不这批布他死活不放手。”
“那还有三十五万还未付呵,他肯定索讨的很急吧?”
“管他那个事!他玩女人、吸毒欠了一身债,逃回桂林身无分文,不是我接手这批货,他就流浪街头吧他!”
这天合同签后,林青骑着摩托一路欣喜若狂,回到他的办公室手已拿起座机话筒了又放下去,因为他猛然意识到有一个环节还没有连接,仍不能让人知道他的意图,直到致远包装部那天把那批天丝棉(布) 全部运进车间,在这晚夜深人静时,他才给在致远包装部业务员那儿找来的冯阿新近手机号发去一组文字:你的布已存放在我的车间,林青。没想一会儿冯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林青笑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还把号码换了,这下你该知道谁是爷了吧!冯阿在手机上说,他原想就打算陈致远(致远包装部经理) 那儿的款到后,他就把这款给他林青老弟立马打过来,没想现在好了,布既然在你林青老弟这儿,他就不操心在陈致远那儿追款还账了,干脆布作价抵欠账,余额请林青务必给他打过去。林青又笑了笑:哄鬼吧你,致远包装部根本就没有打款的想法,你冯阿也根本没有付我加工费的打算,现在又来套我,没门!
林青不想和对方再说这些废话,他道:“余款我不能打给你,必须打给致远,因为货我是在‘致远’接的。”手机里立即传出冯阿带着哭音的急促乞求声:“爷呀,可不能给‘致远’呐,给你实话说,在老陈(陈致远) 手里我的钱就死定了,他看我倒霉了就不理我的茬,还望老弟看在我们以前业务往来那么融洽义气的份上,看在我站在悬崖上向前半步就跳海,你就救救我的命吧!”林青嘴角漾着笑意: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不慌不忙的回话道:“好,看你处境这样艰难,我就把余额打给你,只是你抓紧时间给老陈和我各发一份传真,授权运到我制衣间的布由我林青处理,否则就免为其难。”
“谢谢谢谢,如果现在不是夜里我立即就到街上给你们发,只好等到天明了。”
翌日致远包装部收到冯阿传真后,致远包装部经理陈知远打电话约请林青吃饭,饭局上陈问林青传真的事是什么缘故?林青将冯阿拖欠他加工费的事说了一遍,不过他说的欠额是三十四万五千(元),基本上是那批布致远应打给冯阿款子的余额。
“不会那么巧吧?”陈致远一脸疑云地看着林青。
“巧不巧我不知道呀,我只知道冯阿拖欠了我的加工费,你们中间有故事?”林青装得毫不知情的样子,一脸真诚地看着对方。
“我们那有什么故事。”陈知远两手一摊,也表示什么也不知。
“那对方传真己发过来了,陈经理,那就成衣后你来拉货时,加工费、余额一起打给我吧,好在你也不吃亏,冯阿欠我的账也平了,其不两全?以后我们的业务关系还要长远发展,这才是大局,为别人的事,这点小钱不值得我们的关系就紧张吧?你说呢陈经理?”
陈知远把林青盯着,知道林青说的“关系就紧张” 是他若不把钱给他打过去他就不发货,而这批制品外商已高价定走,他还指望它赚一大笔呢!所以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手指点点着林青道:“真没看出来呀小林呐,我也算一个江湖了,竟被你这个毛头小子套牢。”
“哪呢,实际我是亏着的呀,你若给我打了款,只够冯阿还我的拖欠,这次给你加工我算是白白尽力了呀!”
陈知远哈哈大笑,手捣着林青,“你这个小林呐小林呐,来,为你的机智和‘白白尽力’ 我们干一杯!”陈知远举杯同林青的杯子碰在了一起。
致远包装部把布钱打给林青的制衣间后,林青在给致远发完货的当天,将冯阿的拖欠额和加工费留存,还余近六万元打给了冯阿。冯阿接到款子电话打过来,说钱虽说不多,却救了他于水火,要是换了别人是万万做不到的,日后不能咸鱼翻身便罢,若一旦东山再起,看他冯阿的行动,对他林青定当以再生父母以厚报!林青回话说他才二十多岁呢,怎能当一个四十多岁人的父母?放下电话林青摆摆头,感慨人为什么为了钱,有时竟是这样能作贱呢!
难得今天有好心情,晚上刚好裁片未出来不加班,林青喊了肖红、李运田到市中心香格里拉去消费。在包厢他们品着法国白兰地,李运田道:“老同学你太厚道,我们根本不必把余下的五六万再回给那个什么冯阿,看他以前咋对我们的,差点(制衣间)死在他手里。”
“哎,人在火背的时候不要恁绝,我们得到我们应得的,至于其它我们不贪为好。”林青显得有些大咧咧的样子。
就像哥仑布发现了新大陆,肖红两眼放着光,欣赏地紧盯着林青,真没想面前这人儿还有这胸怀、这副心肠!李运田摆摆头:“现在的人都成了啥样子了,你还像前,以后肯定还会吃亏的!”叹息了一声,端起杯子仰起头,就把杯里酒倒进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