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群臣百官此时尽皆低头,他们稍稍抬眼,瞄着被帝王雪夜,怒丢在大殿白玉地面上的一封奏折,但很快又埋了下去。
面对无比暴怒的雪夜,他们都无敢出一言以复。
“你们有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一回事?”
雪夜双目圆瞪,环视着阶下两方的臣子,胸口止不住地起伏。
雪清河身体直挺,依旧是一身黑衣四爪金丝蟒袍,身后,也依旧站立着人数不减的红袍官员。
这段时间,朝堂上的臣子或多或少都能嗅到,皇室中微妙的变化。
不过,雪清河强大的政治手腕,没有使得自己一方阵营出现飘忽不定,反而越来越多的人投向他一方。
自古,政权的斗争并不在于所谓正统亦或是血脉,而是在于手中掌握了多少力量和权力。
雪清河扫了一眼盛怒中的雪夜,眼中的锋芒不再隐藏,既然双方私底下已经撕开了,他也不在乎所谓的君臣礼节了。
至于雪夜扔在地上的奏折,雪清河看都没看,因为所有上报的奏折,部阁都要先在他这走一个流程。
雪夜脸色阴翳,他紧紧咬着牙齿,扫了一眼自己右手边站着的雪清河,还有他身后多出的两道灰袍身影。
他知道,这两道灰袍之下的人影估计就是雪清河的贴身护法。
“现在都这么大胆了吗?”
雪夜深深地看了一眼蕴有笑意的雪清河,他深呼了一口气,将眼中的仇恨生生地压制了下来。
如今,双方都是在相互试探,却又是相互克制。
雪夜在等“降临日”的到来,而雪清河也在争分夺秒地准备着,如今地上的奏折就是他的手笔。
地上的奏折,就简练的一段话——
白鸟湖守卫营遇袭,七百人无一幸免,尸身尽数堆积于湖心先祖祠。
这时,站在左派的一位红袍大臣站了出来。
这位白发须须的老臣姜坚,已经连续服侍过了天斗的三位君王,他的威望和分量隐隐堪称亲王皇子之下第一人,可惜雪清河几次相邀于东湖品茶,都被这位性子耿直的姜太保回绝了。
姜坚的出列,让雪夜也稍稍平复怒意,正色了几分,他还是很尊敬这位被自己父皇誉为“天斗脊柱”的老人。
姜坚微微鞠躬,雪夜赶忙示意不用如此。
他抬起头,沙哑的嗓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陛下,老臣还得到消息,帝国五个行省和王国内邪魂师横行,更为可气的是,还有谣言传出邪魂师和天斗皇室勾结在一起!”
雪夜的脸色变了变,紧接着他又听见姜坚继续说道:
“依老臣所见,应该立即派出军队剿灭这些邪魂师团伙,如此一来,既让百姓免于灾祸,那些说皇室和邪魂师勾结在一起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姜老所言极是,寡人即可派兵前去围剿。”
雪夜不得不含糊道,毕竟对方是三朝元老,如今又是自己这边在朝堂上对抗雪清河的一大主力。
看着雪清河嘴角的嘲讽,雪夜双齿紧咬,
“好一招抽车将军!”
……
乾清殿·百米之上的云层。
一身金黄蟒袍的金鳄虚空而立,紧紧地注视着雪清河周身的一切气息波动。
他已经从千道流那里确认了自己的对手,仅凭借下方的刺血两人是根本不够看的。
“藏得倒挺深的。”
金鳄冷哼一声,他看着下方雪夜那副不可一世的所谓帝王模样,就想一只手捏死他这个小魂圣。
但是他知道,雪夜身后绝对藏着一股不弱的力量,现在一片迷雾,根本不是出手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