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却总是闷闷的不见风也不见雨,早晨醒来又觉烦闷。
沈茵心中咯噔一下,直觉告诉她不能等了。
从玉贵人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中感知,这场地动只大不小。
一旦有大地动,若是毫无准备的话,将死伤不知几何。
万一地动后引发痢疾,传染病症,她亦身在其中,她的家人亦身在其中,置身事内就会受到波及。
可如果能够事先有所准备避开伤亡,将很大程度减少痢疾的发生。
谢怀夜正在更衣,她连忙翻下床,连鞋袜都未穿,几步上前,“皇上……”
谢怀夜视线扫过她露在外头的脚趾,微微拧眉,扬手叫小太监都下去。
“怎么了?梦魇吓着了?”
沈茵一顿,顺着话捂着胸口,似不舒服的拧眉,“是。”
谢怀夜将她扶到床边坐下:“叫太医来。”
沈茵急急拉住他的手,摇头:“皇上,可还记得臣妾前日说天热恐有地动。”
谢怀夜一怔:“你梦到地动,被吓着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勿要自己吓自己。”
“不,不是的。”沈茵神色略有些慌张:“臣妾感觉很奇怪,禹州的地方志记载,地动前天热异常。”
谢怀夜耐着性子宽慰:“只是天热异常,往年也有,并无地动,不要瞎想了。”
沈茵张了张嘴:“可是臣妾总是心慌……”
“叫江太医来给你开些安神的药膳。”谢怀夜起身,他要去上早朝了。
沈茵拉着他的衣袖:“皇上,可否派人去京郊看看,有无异动。”
她这般胡闹,谢怀夜倒也不恼, 只眉心轻轻蹙了一下:“不可胡闹。”
若是有异动,早有折子快马加鞭呈上来了。
沈茵只好眼看着谢怀夜离去,她在床边上坐了一会,等芯草进来服侍她更衣时才回过神来。
若是她不能让皇上下令先做准备,也只能明哲保身,保自己一家无忧了。
于是,等从坤宁宫请安回来,江恒来给她请平安脉时,她将一封信交由了江恒。
江恒从未见过沈茵这般严肃的模样,他双手将信收入药箱中,郑重道:“微臣今日一定送到沈四小姐手中。”
沈茵呼出一口浊气,只盼着这几日能快些过去。
……
乾清宫——
谢怀夜脑中再次浮现出了早晨沈茵与他说的话。
他不由得拧眉,只当沈茵是孕期多思,又看了那些地方志的记载,引起心中焦虑的缘故。
罢了,为了要她宽心养胎,就问问顺天府有无异动,也无妨。
他宣了顺天府尹面圣,顺天府尹年逾五十,他预备再过两年就告老还乡了,皇上突然召见他,吓了他一跳。
他到了这个年岁和资历,最期盼的就是能让他在府尹的位子上顺利退下来,若是能得皇上赏赐让他致仕,他也就能在家族中流芳百年了。
皇上突然提起无异动之事,到叫他想起前昨日有一个小吏拦下他的车马说井水浑浊,是地动之兆。
简直无稽之谈,他马上要致仕,一旦有地动有伤亡,只怕官职都不保,更别提得皇上赏赐许他颐养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