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能听到宫人的哭泣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一夜未睡,沈茵面色略有几分苍白。
芯草去打了热水,给她擦擦脸,泡了热茶,喝了可以暖暖身子。
嘉嫔捂着胸口,烦闷的起身去隔壁看康常在,康常在吐得天昏地暗,整个人脸色惨白。
太医正在给她扎针,她动了胎气。
嘉嫔脸色也不好看,不动声色地将她的份例都给康常在分了些,宫人打来了热水,都紧着给康常在先用。
只是康常在只顾着她腹中孩子,并未在乎嘉嫔娘娘的好意。
江恒匆匆赶来给沈茵诊脉,她的情况要好些,没动胎气,可是睡眠不足神情疲倦,要好生休息。
江恒吩咐芯草去做一碗安神的药膳汤,喝完后好好睡一觉。
沈茵这会胸闷恶心得很,一切都任由身边的人伺候。
江恒走前,小声说了一句:“娘娘放心,老夫人和沈四小姐无恙。”
他昨夜不在宫中值守,是天亮前进宫的。
沈茵闻言舒了口气,有气无力道:“多谢。”
江恒拱手:“娘娘客气了。”
地面不时还会颠簸,让人心惊胆战。
但天亮了,能清晰看见四周景象,也叫人安心些许。
永和宫后边有一间角房的房梁倒了,好在里面没有人,那残垣断壁压得床板都塌了下去,要是昨夜睡在上边,场面可想而知。
宫人纷纷往乾清宫的方向下跪谢恩,感谢皇上圣明,避免了这场大灾。
一声声谢恩的声音形成了排山倒海之势,涌向了皇上耳中。
谢怀夜揉了揉眉角,张得宝一瘸一拐走上前来,哑着嗓音道:“皇上,您一夜未睡了,这会先歇息半刻吧。”
他被杖责了五十大板,伤势还未好全,拖着病体本不宜在皇上跟前伺候,可远远看着皇上疲倦的样子,仍旧不忍上前来劝慰。
“嗯。”谢怀夜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突起的一块石砖上,旁边沾着鲜艳的血迹,石砖截断出还勾了一块青色的布料。
“叫人先统计六宫伤亡。”谢怀夜疲惫的开口问:“太后如何了?”
“太后一早派了人来回禀,寿康宫一切安好,让皇上不必担忧。”张得宝接过徒弟托盘上的热茶,往前送了送。
谢怀夜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没有要休息的迹象。
过了片刻,六宫都来回禀各宫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