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夜眼眸微凝,薄唇紧紧一抿:“知人识面不知心,不要多想了,余氏已故,她咎由自取罢了。”
沈茵舒了口气,唇角勾起一弧毫无杂质的笑意,自顾自点了点头,似是全然信任他:“臣妾都听皇上的,不想这些了。”
她拿着他的手,落在了小腹上,低声道:“幸好那日没有伤着腹中孩子。”
谢怀夜掌心发烫,眸底竟然前所未有的掠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
遂即他话锋一转,问起了静安侯府爵位承袭一事。
他主动扯开话题,让沈茵心下微凉。
心中酸涩之余,愈发肯定指使面生小太监来给她传信的人不是余答应,而皇上这会不打算追究背后之人,不想将事情闹大,准备息事宁人。
她心微微一颤,叹息一声,倚在他肩头的脸颊蹭了蹭,只好暂时将此事压在心底。
接着他的话回应道:“臣妾父亲在世时,曾夸赞臣妾幼弟年少聪颖,若非他年纪尚小的缘故,原也是属于他来承袭爵位的。”
“这有何难。”谢怀夜轻声言道:“朕明日拟旨,待你幼弟加冠后承爵。”
“那臣妾就替幼弟多谢皇上了。”沈茵声音还是轻轻柔柔的,如四月的春风迎面轻拂,由耳入心,听得人心痒痒的。
谢怀夜捏了捏她的脸颊, 那凝脂般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朕记得,你幼弟亦是庶出,可要将他记到你母亲的名下?”
沈茵摇摇头,握住了捏她脸颊是手,不许其肆意:“臣妾母亲不在乎这些,且幼弟与姨娘母子情分匪浅,若是记在母亲名下也恐伤了他们母子情分。”
谢怀夜对此并不在意,随口一说道:“嫡出的身份还能委屈了他们?”
皇上到底是注重皇家规矩,嫡庶尊卑有别的。
沈茵愣了一瞬,笑了笑:“自然不是。”
“罢了。”他揽她入怀:“朕说过,你家中之事都与你商议,听你之言,就如此罢。”
两人又一起絮絮说了会儿话,沈茵有些撑不住,打着哈欠想睡觉。
谢怀夜顺着她的发丝,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睡吧。”
到了九月底,地动后皇上忙于政务,少进后宫,除了去寿康宫看望太后,也就是去景阳宫看望有孕的昭嫔了。
对于在地动期间办事的官员,有罪当罚,顺天府尹齐大人被罢免官职,举家流放,还有私吞救济粮食的县衙内官员,一律处死等等。
接着皇上又下令,拨给在地动中死去的百姓亲眷一人五两银子,以作安抚,又命当地官员协助重修房屋,免除未来三年赋税。
一时间,百姓中对皇上的推崇敬仰之声达到了顶峰。
沈茵这几日见皇上,即使只穿了一件蓝色长衫,也显得他目如点漆,器宇轩昂。
只是他来去匆匆,往往只是陪着说了一会话儿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