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雪,似乎更大了些。”沈茵的叹息近乎无声。
谢怀夜轻轻搂着她:“有什么心事,和朕说。”
他的嗓音沉稳有力,叫人无端的安心。
沈茵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的温柔相待仿佛织起了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护住其中的她。
可外界的纷争,如同用重锤砸来想破开这张网,将被护着的她震得一颤,然而那些纷争却始终被这柔软的网拦在了外面,只是她亦受其干扰而已。
她一时间犹豫不决,皇上待她确实好得超出了她的意料,太后已经对她旁敲侧击了,她若是还不做出行动,皇上依旧只独宠她的话,太后只怕不满,她的妹妹沈萱将嫁去太后母家,惹恼太后对她毫无好处。
而且她怀有皇嗣,已经惹人注意,若是皇上一直留在她这里,六宫都会对她心怀怨怼。她心中隐隐不安,她处处谨慎,可若六宫都对她不满之下即便再小心,要护住孩子也会愈发艰难,这般高调引人眼热可不是在宫中的生存之道。
双颊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捧起,皇上抬起她的头,双眸灼灼直视着她,里面的炙热仿佛要把人融化。
“可是谁给你委屈受了?”他像极了一位宽慰妻子的夫君,目光真挚含情。
“都没有,没有人叫臣妾受委屈。”沈茵连忙回道,她轻轻咬了一下下唇瓣:“臣妾……”
说着她顿了顿,叹息了一声:“皇上这些日子都只来臣妾这里,臣妾不能服侍伺候好皇上。”
谢怀夜轻笑,他还当是什么。
却见眼前的女人睫毛颤了颤,接着轻声说道:“皇上……皇上雨露均沾,六宫才会和睦,如今只留宿在臣妾宫中,叫臣妾惶恐。”
倏然,谢怀夜拥着她的手松开,语气淡了两分:“你这是在推朕去旁人那里?”
沈茵低下头,声如蚊呐:“六宫和睦,皇上在前朝也好安心处理政务,没有后顾之忧。”
猛地,头顶落下来的视线带上了丝丝冷意。
谢怀夜眸光微凝, 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也想朕去其他宫中?”
沈茵浑身轻颤,鼓起勇气上前环抱住了散着寒意的男人:“臣妾不想皇上去其他宫里,更是……只想夫君只陪着我一人。”
她的语调低弱,缓缓吐出一口气,颊边泛着淡淡的绯红,那双清冷的乌眸透着几分迷离,细声呢喃:“可您是皇上……”不是她的夫君。
皇上需权衡六宫与前朝,嫔妃在后宫怨怼,前朝的老臣们亦会心生不安。
谢怀夜薄唇紧紧一抿,注视着她,半晌无话。
最终化成了一句深深叹息:“睡吧。”
平静的一日过去,入夜,皇上果然没有来景阳宫,同禄前来回禀,皇上去了齐嫔那儿。
齐嫔生养二公主,她在宫中一向不争不抢,行事低调,二公主颇得太后欢心,她们母女两个在宫中生活的倒也淡然舒适,皇上应当会留宿在其宫中了。
茜草骤然听闻,还有些诧异,面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她们似乎习惯了皇上会来景阳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