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翌日醒来,闻到一股熟悉的龙涎香味,反应过来才知昨夜不是在梦中。
芯草拉开床幔低声道:“娘娘,昨夜皇上来了,皇上走得早便没让奴婢叫娘娘。”她又添了一句:“皇上来咱们宫里,没叫旁人知道,奴婢早晨去御膳房一路上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沈茵有些惊讶,她刚想开口,嗓子有些干哑,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才问:“昨夜康常在生了吗,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芯草轻轻摇头:“还没呢,皇后娘娘等了前半夜,后半夜换了仪嫔娘娘前去看着,折腾了一夜都没生下来,恐怕难以母子平安。”她话语一顿,默声。
沈茵起身更衣,康常在生产的过程实在艰难又漫长,她不禁担忧起自己来,直到用完早膳,辛夷又来给她诊脉,伸手摸她小腹告诉她胎位正,一切都好,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还有皇上怎么昨夜会来她这里,她半梦半醒就只感觉到那人压得自己险些喘不过气来,她好像还拍了那人一掌,没打在脸上,打到了下颚那儿,后面就觉呼吸愈发艰难了。
她抬手摸了摸唇角,嘴角一抽,大半夜扰人清梦,和个登徒子也没什么两样,她又羞又恼,扯得手中的丝线打成了结。
芯草低声问:“娘娘昨儿个要奴婢去请皇上来,昨日没去,今日还去吗?”
沈茵把成结的线团扯了扯:“不用去了。”
她胸口憋了一口气,隐隐觉得他对她还是有几分真心,不然那日夜不会警醒同禄不许把他来过的事情告诉她,也不会大半夜冒着寒风来她这儿,她要赌一把,赌他心里面她的分量如何。
这次她进言本也没错,他不来后宫又不是她能左右的,他是皇上,想去哪还不是随他的心意,而她出言相劝,也是尽她为后妃的本分而已。皇上是在皇宫斗争中长大的,他能不清楚盛宠一个嫔妃会带来什么后果吗,皇上若是对嫔妃受委屈毫不知情,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并不关心。
大半夜的跑来欺负她算什么,她扯开丝线,烦闷丢向了一旁。
……
等快到午时,永安宫才传来消息——母子平安,康常在晋封为贵人,二皇子暂时先送去太后宫中抚养。看来皇上暂时不会给二皇子找养母了。
她叫素容带上一早就备下的贺礼,前往永安宫庆贺,她便没有同前去,后面还会为小皇子举行满月宴,这次她不去也无妨。
外头的雪开始化了,二皇子出生这日是个冬日初晴的好日子。
听闻皇上去看了康贵人,不知康贵人说了什么,引皇上大怒,原本康贵人生产完可以解除禁足,这下直接变成了非召不得出。
同禄探听到消息来告诉沈茵,康贵人和皇上进言,不能把皇子给太后娘娘养,还说要由国母抚养她的孩子,她仍然不死心,想叫皇后认养她的孩子。
康常在这般不动脑子的行为,让人无语,她以前见康贵人心思也挺活络的,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这般言行无状,不经脑子的模样,让沈茵想起皇后服下小韶子后会产生的后果,多疑,情绪躁动,难道康常在也被人换了药?还是哪里动了手脚,总觉康常在的性格变化有些怪异。
她眼眸一凌,若真是同一个人下的手,那这背后之人就让人捉摸不透了。
临近年下,雪愈发大了,腊八这日,雪大得都把外头的树枝给压断了。
过了腊八就是年,宫里也开始装扮起来,树枝上挂了红绸,宫道上添了宫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