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姑娘道:“准是她昨晚熬得那壶药惹的事。早就跟她讲过,那药味熏死个人,叫她不要熬了,她偏不听,还把半壶都喝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恶人自有恶报。”
说这话的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跟早晨刚刚绽放的月季花似的。她是当朝国子监的女儿,名叫孟灵儿。
周喜乐扶着茅厕的木墙,此刻她头昏眼花,有气无力,哪有心思跟她们斗嘴。但肚子里憋的火烧的她心口疼,不发泄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
所以她向这三个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让她们自己体会。
可她们显然体会不到她心里的火气。
周长安回赠她鄙夷的白眼,“真是,莱国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孟灵儿回赠她讥讽的微笑:“谁说不是呢?长安姑娘你得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妹妹。”
“灵儿姑娘不必操心。”吕文君抱着胳膊,傲慢道,“我们自家姐妹的事自己解决。”
孟灵儿讨了个没趣,冷哼了一声。
茅厕里的人刚出来,她正要进去。冷不防被周喜乐推到了一边。
“不好意思,我肚子又疼了,先让我解决一下!”周喜乐冲了进去,关上了门。
孟灵儿气得跳脚:“周喜乐,你太无礼了。”
吕文君和周长安得意的一笑。
“喜乐表妹,你不用急。我们在外面等你。”吕文君故意大声道。
孟灵儿瞪了她一眼,甩着胳膊气呼呼地走开了。
由于身体不适,周喜乐晨跑都没参加,也没有吃早餐。她不想一整天都在床上躺着,于是拖着疲惫又虚弱的身体病恹恹地来到了书屋。
大家都用惊异的目光对她行注目礼,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周喜乐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翻开了《孝经》,这是今天尚岳要讲的内容。
尚岳迈着方步走进了讲堂,看到周喜乐他不由一愣,脱口问道:“周喜乐,你身体不舒服吗?”
周喜乐抬起头,由于拉肚子没睡好,她脸色白里透红,眼睛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很糟糕。尽管如此,她仍冲尚岳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夫子,我没事。身体好得很。”
尚岳平时对学生很严厉,但也很关心。他从没见过周喜乐这副模样,仍不放心地问道:“真的没事吗?为师觉得你需要找程医师看一下。”
“我真的没事!”周喜乐一听到程医师这三个字两眼便开始冒火。等下了课,她得找他算账。她要的是减肥药,可不是拉肚子的药。
尚岳被她眼里的怒火吓到了。他不再说什么,开始讲课。
好不容易下课,周喜乐的肚子又开始做怪,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厕所,然后颤巍巍地从厕所爬了出来。
她感觉自己的半条小命已丢在厕所里了。
她现在没有力气去找程水心算账,她得先找个地方坐一坐,缓缓劲儿。
来到枫香树下,她坐在石凳上,秋日阳光晒着她的后背,暖洋洋的,像被妈妈的手抚摸着。
她趴在石案上,准备眯一会儿,恢复恢复元气。两个人影出现在她眼前。
湛英轻抚她的后背:“喜乐,你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跟我一样,也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