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有雷声轰隆隆滚过。
周喜乐幽幽醒来。昏黄的油灯下,眼前是冰冷的牢门。
她脑袋里像放了一支烟花,炸得她眼冒金星。心想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然而手上和脚上冰冷的锁链在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的,她没有做梦。
惊慌,焦虑充斥在她的胸口,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一对肥硕的老鼠窜到了她的脚边,正用一双充满期待的小眼睛巴巴地瞅着她,仿佛她是无上的美味一般。
“呀!”她跳了起来,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又叫又跳,手舞足蹈,手镣和脚镣哗啦哗啦作着伴奏。
老鼠们为她的威慑所惊,纷纷逃至旁边牢房的耗子洞里。
这是一间有着两百多平米的地牢,整个牢房黑漆漆的,空荡荡的,散发着让人作呕的特殊气味。要不是听见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嘟囔声,她还以为整个监狱就她自己一个人,那得多难受啊。
那人道:“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周喜乐寻声望去,只见对面牢房尽头有个模糊的人影。她疑神疑鬼弱弱道:“刚才说话的是人类吗?”
“你觉得呢?”那人道,听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而且微微沙哑,带点异国的口音。
周喜乐道:“小哥哥,你的口音听起来好耳熟啊。你国籍哪儿的啊?”
那人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牢门铁柱:“你的声音听起来也让我觉得很耳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你叫什么名字?”周喜乐凑到牢门前问。
“鄙人来自雪勒国,名叫黑桑!”那人道,“姑娘是……”
“我去,洋葱精,你怎么在这儿?”周喜乐大叫。
打黑桑出娘胎,也只有某人才会叫他洋葱精。听到这久别重逢的绰号,他立刻判断出与他落得同样下场的人是谁了:“哟,喜乐,这天下还真是小。你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怎么也沦落至此?你不会是故意投鼠忌器来找我的吧?看来我黑桑果真是魅力无边啊!”
他语气里满是嘲讽和得意。
“喵了个咪的,我是被诬陷的!谁会来找你啊。你脸皮也太厚了吧!”周喜乐憋了一肚子的火,把他劈头盖脸大骂了一番,“你真讨厌,好好的跟我们道个别会死吗。留张纸条就悄无声息的走掉了。你可知道玛莎姐姐有多担心?她一直都在等你。可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无踪。我们都以为你去做大生意了,谁知你竟在这里吃牢饭!你若是被人给干掉了,谁会为你收尸啊!谁会为你掉眼泪啊!你一个小伙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黑桑听得不耐烦,他整个人又瘦又黑,冰蓝色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道:“大姐,你骂完了没有?”
“还没呢,等逃出生天我再找你算账。说说吧,这些日子你都经历了什么?”周喜乐坐在发霉的草垫上,作洗耳恭听状。
黑桑哂笑道:“我的那点破事不值得一提。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把自己送到这地方来的吧。”
“好,我说完了你再说啊。”周喜乐正襟危坐,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最后作了一个总结,“我是被诬陷的,我不是女巫。黑桑,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