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曲径回廊,望着坐在轮椅上的惠英,周喜乐心里冷笑一声:“孟灵儿还病着,这惠皇子还有闲心画画,雅兴不浅。”
“惠皇兄!”玉诀如黄鹂般跑到惠英身边,“我们来看来你了。惠王妃还好吗?怎么不见晴儿和琴儿?”
“灵儿在东园的厢房躺着,晴儿和琴儿陪着她。她还是老样子,生了琴儿后,身子越发虚弱。”惠英头也不抬继续在宣纸上描摹着娇艳的月季花。
吕文君道:“惠皇子的画艺精进了不少,这纸上的月季花,比这庭院里的花儿开得还要美丽。长安表姐,你说是不是啊?”
周长安微微一笑:“惠皇子的画艺的确大有长进。”
周喜乐冷笑了一声:“画里的花儿画得再逼真也是死物,只有这长在泥土中的花儿才是活生生的灵物。拿画上的东西同活着灵物比,简直是对灵物的羞辱。”
听到这犀利的点评,惠英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玉诀、吕文君、周长安,最后落在周喜乐脸上眼前这浓妆艳抹的面容让他格外熟悉,可他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周喜乐望着惠英,记忆中苍白青涩的脸已有了沧桑,眼角也爬上了细纹,他虽与廉英是孪生兄弟,看上去却比廉英还要成熟苍老鬓边已有了几许银丝,大概是思虑过多所致。眉宇间的狡狯也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深莫测,眼神里也充斥着若有若无的戾气。
时间是否能改变一个人?周喜乐想起三年前双腿刚刚瘫痪的惠英,那时候的他痛苦迷茫无奈,而三年后的惠英看似平和,身上却弥漫着摧毁一切的戾气。
也许改变一个人的从来都不是时间,而是生活。他和她一样,在各自的时间里都经历了很多。
周喜乐后悔刚才说的话,想必惠英此刻非常恼怒,弄不好她还没见着孟灵儿的面,就被他暴跳如雷的赶出去。
“你是何人,看上去有点面熟,我在哪里见过你吗?”惠英压制着心里的火气,放下了手中的画笔。
“她是沐皇子的妃子,雪勒国的公主紫照细朵。”玉诀道。
多嘴的吕文君道:“惠皇子也觉得沐王妃面熟啊。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差点把她错认成喜乐表妹呢。”
周喜乐心想吕文君果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瑞皇子谈起她的时候口口声声叫她胖喜鹊,现在跟惠皇子谈起她,又管她叫喜乐表妹。
也许是因为有周长安在的缘故。周喜乐是周长安的妹妹,所以吕文君才不敢放肆。
惠英仔细打量着周喜乐,嘴角微微上扬:“照你一说,沐王妃果然同周喜乐姑娘有些相似。”
“岂止是相似,若喜乐表妹还活着,两人站在一起,估计没人分得出谁是谁来。”吕文君挑了挑眉毛,夸张道:“长安表姐,你说对不对?”
“文君,你说笑了。”周长安道。
周喜乐像惠英盈盈一拜:“臣妾刚才言语冒昧,望惠皇子殿下多多见谅。”
“无妨。沐王妃所言极是,这画上的花儿,终旧没有这园子里的花儿有灵气。”惠英丝毫不在意她刚才的话,“你的见解不同寻常。”
吕文君道:“我倒觉得还是惠皇子的画好。园子里的花儿总有凋谢的时候。惠皇子的花却长开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