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沐英挂帅出兵的人也恰恰是瑞皇兄。我想他知道沐英会是他通向皇位的绊脚石,所以才借此机会清除掉他。你明白了吗?”
惠英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沐英心里应该很清楚这是一个圈套,但他还是去了。我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或者他自以为有实力赢得战斗,活着回来。”
周喜乐想起离别那天沐英说过的话。他说这是一个让父皇对他刮目相看并且证明自己的机会。他说他想变强……
如今,他沉尸深海。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高估了自己,不清楚实力的人最终都会失败。瑞皇兄赢了!”惠英苍凉的笑了,“瑞皇兄可真是个聪明人,不留痕迹地除掉了沐英。还在父皇面前假惺惺的建议派兵寻找他的下落,顺便清剿剩余的海盗。”
周喜乐闭上了眼睛,她已泪流满面。她多希望一切都是场梦,梦醒了沐英还是那个新鲜白嫩的小笼包,她还是那只肉乎乎的胖喜鹊,他们永远呆在宁静美好的枫林书院,他们永远都长不大。
长大意味着离别,离别意味着失去,失去意味着痛苦。
郎君自此去,妾心空荡荡。
周喜乐像断了线的风筝,她觉得自己很轻,似乎一下子就要掉下来一样。
她伤心欲绝就要倒下,青叶连忙起身扶住了她,哭啼道:“小主!”
周喜乐抬眼望着惠英,强忍着痛哭一场的冲动:“皇上派谁去清剿残寇?”
惠英目光依旧沉静:“端王妃之子齐元宝。”
“他?”周喜乐心里一惊。
惠英脸上忽然绽放笑容,就像雨水落在井里荡起的涟漪:“昨夜,我入内廷向父皇请命。我要和齐将军一起去南明剿平海贼!父皇答应了!”
昨夜是他自母妃惨死,同胞弟弟失明以来第一次与皇帝面对面说话,平时都是内侍传话。
当时,庆锡宗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他的年纪大了,看几页奏折眼睛便痛得厉害。
“东南六省又闹水患!”庆锡宗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蝇头小字,“那些官员是干什么吃的?年年问朕要钱要粮赈灾。朕自登基起至今共拨款五千万两,让他们疏通河塞。可他们都做了什么?一下雨各个河塞都满了,泛滥了!”
庆锡宗像头发怒的狮子咆哮着,将奏折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侍候在他身边的老太监似乎见惯了他暴怒的样子:“皇上,身子要紧,办法总会有的,明早让大臣们替您想,皇上可别气坏了身子。”
御书房外的惠英听见了父皇的叹息。守在门口的小太监估摸着皇帝的气消了,才战战兢兢地开口:“皇上,惠皇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