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你不要怕。皇上让我请你到凤翎宫走一趟。有些事情皇上要找你商量商量。事关莱国公,周姑娘如果拒绝……呵呵。”李常在笑容阴冷,仿佛只要周长安敢说半个不字,天子之怒便会降临到她的头上。
天子之怒可摧毁一切。周长安不能拒绝,跟着李常在来到了凤翎宫。
殿中燃着龙涎香,火盆烧得很旺,温暖如春,让人一下子就忘了冬天的寒冷。可周长安的心却在踏入这里的一瞬间跌到了深海里,她想在这里抓住点什么,但无能为力。
安陵皇后斜躺在软榻上抽着一杆福寿膏,罂粟的果实燃烧的气味和龙涎香混在一起,气味让人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云朵上。安陵皇后眯着眼睛,样子像只慵懒的猫,还是随时会伸出利爪的那种。
惠灵宗则坐在她的身边,批阅着一摞奏折。听到脚步声,他放下了毛笔,抬眼看着周长安。
周长安掩饰着内心的惶恐不安,跪在地上,五体投地:“奴婢拜见皇上皇后。不知皇上皇后找奴婢有何事?”
“周长安,太后近来可好?”安陵吐了个烟圈问。
“劳皇后挂念,太后身体康健,一切都好。” 周长安毕恭毕敬答道。
“那日太后冲进凤翎宫惊了本宫,你难择其咎。”安陵望向惠灵宗道,“皇上,你说臣妾该如何责罚她?”
“都是奴婢的错,皇上皇后开恩啊!” 周长安肩膀发抖。整个人宛若风中落叶,飘飘摇摇,无枝可依。
惠灵宗丝毫没有开恩的意思:“周姑娘没有看好太后,是莱国公教女无方,要罚也得罚莱国公。”
“不关我父亲的事。请皇上责罚奴婢,奴婢甘愿受罚。” 周长安磕头如捣蒜,再三请求皇上责罚她。
“那就杖责两百。”惠灵宗道。
李常在招了招手,两个拿着宫杖的太监来到了周长安身后,宫杖击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慢着!”安陵吐了口烟圈,乳白色的烟雾迷离了她娇媚的容颜,小巧的嘴唇殷红如樱桃:“皇上,周姑娘乃是大家闺秀,身子娇弱。这两百杖打下去怕是连命都没了。周姑娘细皮嫩肉,我见犹怜。皇上也该怜香惜玉才是。”
周长安咬着嘴唇,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水,她也不知道安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看还是让她父亲来代她受罚吧。”皇后建议,“对了,她还有个兄长,让他们父子来代她受罚再好不过。”
“皇后想得周到啊!”惠灵宗道,“不过,还不够。她妹妹那份谁来替她受?”
“对啊。”安陵道,“皇上不提臣妾差点给忘了。周长安,你还有个妹妹叫周喜乐吧!”
周长安的五指嵌进地板中:“奴婢是有个妹妹叫周喜乐,只不过她在多年前就死了。皇后提她有何意?”
“别装了。”安陵提高了嗓门,尖声道,“你妹妹她根本就没死!沐安王妃就是周喜乐,想必你早就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