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他本不该来。
“我的夫人孩子呢?”林哲愤然望着对方,仇恨悔恨在他的胸腔里酝酿发酵,变成炽热的火焰,燃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们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和你作伴。”查天海志得意满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你可知霍飞在哪儿?告诉你吧,他已经带着你的死讯南下了。那些试图取代你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为了争夺权力大打出手,而我只要坐山观虎斗,即可坐收渔翁之利。哈哈!”查天海越说越开心。
手下带来的消息却让他的得意和开心化为灰烬:“帮主,不好了,二当家的死在了李四娘的马市。”
“什么?”查天海将酒碗用力掷在桌上,泼出去的酒泼了他一身。
手下带他来到赌坊的后院,一路上讲着事情的来龙去脉。院子里秋风萧瑟,落叶纷飞。看到昔日里生龙活虎的手下直挺挺地躺在草席上。查天海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他张开双手扑向金有光,哀声痛哭:“光弟啊,光弟, 你怎么忍心舍我而去啊!”
一声声光弟响彻云霄,惹得南去的大雁都心魂俱颤。围观者无不悲愤交加。
他摸着金有光的脸,逝者怒睁的双眼里有不甘和惊诧,似乎难以相信自己年纪轻轻地丢了性命。
查天海抱着金有光的脑袋,眼泪哗啦哗啦跟梅雨季节的小溪似的流淌。他看着那整齐的伤口,心里想着,金有光是天海帮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那么轻而易举让自己的脑袋搬了家。
对方一定是高手,既然李四娘没有袒护他们的意思。那他得多带上些人,去会会那个高手。
“光弟,还有诸位兄弟们。我查天海这就取仇人的首级来祭奠你们!”查天海起身,目光坚定,双拳紧握,召集三十几名帮中高手,趁着夜色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进了李四娘的马市。
李四娘坐在马市的门口,女婢帮她涂着鲜红的指甲,她穿了一身红黑相间的衣服,头上插着两支银钗,显得干练,飒爽。血红的蔻丹涂在她的指甲上,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现着凌厉辛辣的美。
西风呼啸,皎洁的月光暗含着杀气。月光下的女人妩媚地笑着。当她看到查天海时,她的笑容像三月的桃花,美得咄咄逼人。
查天海肩上的开山斧是第二枚弯月,锋利皎洁,仿佛能将这深沉地夜色劈开。
“李四娘。”他沉声道。
“查帮主,我等你很久了。”李四娘抚摸着自己白皙地手,涂了红蔻丹地指尖像花瓣一样,“你看,我的指甲都涂完了,你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