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就是连不上,但会背旁的。”
她最擅的,下河摸鱼,挖沙砌堡,逃学上树云云种种,温苑秋在心里排序往后数,能列一连串出来,但唯独晦涩拗口又难记的经文她一看就头疼,但硬要让她背,还是能记住一些,只是忘得快罢。
这头,殿门开了,映目的是温宏哲那张颇为慈蔼的笑脸,自然慈蔼,比在案上坐着的江霖慈蔼多了,温苑秋又同他行礼,方寻位置坐。
温宏哲在江霖身旁坐下,低声说:“朕在殿外就听到声了,霁月初次入宫,别这么严苛,小丫头最喜出去玩闹,霖儿你瞧霁情霁韫,还有霁华那三个,远嫁至近的也在阜陵之地,一年到头也不见回来一次。”
“她们乐意嫁去哪处,是她们自己的选择,陛下觉得全因臣妾管教严苛?”江氏瞪了一眼温宏哲说:“臣妾让霁月去国学,让她到臣妾膝下生活,就是为了让她好好念书,长些本事。临川王妃的出身能护她到何时?皇上若老是这般护着,霁月将来如何独立自处?”
“霁月要何独立自处?待及笄礼成,朕给她寻个信得过又身居高位的朝臣之子嫁了,靠着夫家靠着朕,哪个人敢欺负她?朕看谢家就不错,家主居首辅,儿各有所长,朕身边又刚好得有一谢氏小辈陪弈,品貌性情哪一样都比其他世族出身的好上一番。”
温宏哲说的话无疑是在她的火上浇了桶油,她蛾眉倒蹙怒目切齿。但是顾及温苑秋在旁,她没有发很大的火气。
“就是那谢关宁?不过就是陪陛下闲暇时间下下棋,何来品貌至佳之说?他虽是出身谢家,但就只会说漂亮话,巧言吝啬之人,留在陛下身边本就欠妥。”
温宏哲合眸靠在椅子上,迟迟未言。
“陛下?!”江霖怒火烧心,抬手抚至太阳穴处按揉。
“陛下将话说出,便是有诺,如此做法考虑过旁人感受?”
温苑秋在旁忙劝道:“陛下和娘娘莫为臣女伤了感情,臣女有错在先,皇后娘娘教导并无过错。臣女在临川时学过一些制偶小技,到是做一个鸳鸯人样的泥偶,送给陛下和娘娘,愿帝后一生一世常伴常随。”
江霖神色缓和,但仍难缓解两人间的火气。
温宏哲脸色也不好看,但语气甚缓:“朕本可惜谢家小子的才,生在庶族又有个糊涂爹,只会埋没了他,意趣和想法与朕不谋而合,朕自然重视他,现在只是朕的陪侍小官但日后定然不会止步于此,皇后莫要看人只看面,可要往后了看,单是给朕提的有关税吏的点子,就足以让朕给他封官。他说了什么皇后可知?”
江霖不想理他,在旁生闷气。
温宏哲说道:“他说名利和钱财应该拿的正当,路也应该走的光明,而非是因朕可惜他。”
“天子一言九鼎,陛下将话说出,那这婚约当真就允了?”
“朕确有此想法。”
江霖忍下怒气,轻声道:“那臣妾无话可说,只是这允婚的圣旨,陛下务必多多斟酌着,若霁月不喜,那这婚约就做不得数,随时反悔都可以,两人年纪不大,影响不会过重。”
温苑秋起初还稀里糊涂,心思都放到别处去,后将帝后二人送走,听琅冬与她复述了一遍,她才恍然。
“婚约?与谢家?可我压根没有见过陛下口中那个人。”
在书案上坐了许久,她伸了个腰,满眼迷蒙。琅冬给她捏肩捶腿,好一会儿温苑秋方觉舒适了些。
“在奴婢看来陛下早有此心,让郡主进宫恐怕就是这个目的,不过好在皇后娘娘心系郡主,经此事后奴婢更觉皇后娘娘才是真心想让郡主好的。”
温苑秋心绪飘飘然然落不到一处去,她喃喃道:“好奇怪,那这婚约真就作数了?我这么早就要嫁人?”
“哪有,郡主方才就在身旁,怎一句都没听进去。皇后娘娘说了,只要郡主与之相处后,不满意了,便可反悔,那这婚约就不作数了。”
“那对他不公正啊。”
琅冬直笑自家郡主傻,“说不准谢家公子也不愿呢,毕竟从未见过,也不曾了解,只是不好拒绝陛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