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深时刚从伽玛国回来就承袭了他父亲的爵位如今封临川亲王,这宴席中的朝臣谁敢怠慢了他,个个都扬起恭维的笑来向他拜贺。
内阁首辅谢鸿才呵呵一笑:“王爷刚从伽玛国回来这种高山流水的曲调想必没有听过吧。”
话里有话?嘲讽他在沙漠没见过世面?非也。朝堂上的人都知道谢鸿才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六十多年久居都城除了上朝就是陪夫人逛街。能当上这内阁首辅也是属实不容易。
至于这些琴女和曲谱是他请来的没错,但却是谢关宁给他支的招。
温深时倒是没多想,他淡淡一笑说道:“虽然被关在迦兰城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什么新奇玩意儿也没见过,但是这琵琶声和古琴声,本王还是听过的。”
“全曲气势恢宏,充斥着金戈铁马的肃杀感,首辅大人有心了。”温深时站起身行礼。
说完宴席中朝臣与皇室子孙皆若有所思。
温深时说的对,此曲确是曲高和寡。大多数人只闻琴声,不知其意。
温深时也有些感叹,弹琵琶的琴女看着柔弱却有高超复杂的绞弦技巧,人仰马嘶声、兵刃相击声、马啼声、呐喊声惊心动魄,让人振奋。
傅寒丘也连忙站起身:“我们凯旋而归首辅大人的此曲当真是十分应景。”
倒是傅寒丘听曲儿听的入了神有些怅然若失,即便城中百姓已经安全移居其他城中,是他怀念扶西的景习惯了扶西的生活。
他在扶西守城从残阳如血到夜深千帐灯,如今肩上没了重担心里空落落的。
温宏哲听他常年被关着心里顿生愧疚,同一旁的贴身公公使了个眼色。
谢鸿才耳根子软的很,被两人这么一哄端着酒杯站起来给他们敬酒。
宴席中宾客满堂,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温深时坐了片刻就打算站起身走,衣角却被人拉住了,一回头对上温苑秋水灵灵的眸子。
“兄长要去哪儿?”
宴席中太吵温深时伸过头去狐疑道:“本王出去透透气,怎么了?”
温苑秋凑近吸了吸鼻子,轻轻的“咦”了一声:“兄长身上用香料了?好香啊。”
温深时微愣自己也凑近嗅了嗅,确实有一股幽香。
“你这小鼻子还挺灵的。”温深时伸出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解释道:“我的衣裳全部都是在伽玛国时穿的,当地盛产一种植物用那植物的树皮中渗出的树脂浸泡衣服就会有一种独特的香味,我可能在那闻惯了。”
温苑秋的心却沉了沉:“你真的被关在伽玛国 的牢笼里吗?那你吃什么?喝什么?他们打不打你?”
温苑秋一骨碌问了一串问题让温深时哑然失笑,看着自己妹妹蹙着秀气的眉毛一脸关切的模样。温深时忍不住捏了捏她软嫩嫩的脸:“ 现在本王都回来了还问这些问题做什么?走吧,本王带你去看一样好东西。”
说着温深时就同席中宾客道了别,拉着温苑秋就出去了。
刚走下殿就有一个五官深邃富有异域风情皮肤黝黑的男人拿着一个包裹走过来:“使者……”
温深时连忙打断他:“如今我回了迁泽温承袭我父亲的爵位,你往后叫我王爷。”
温苑秋打量了那个黝黑的男人好几眼:“兄长这是谁啊?”
没等温深时介绍,那个男人将右手放在心脏处微微弯腰,呲着两排大白牙冲她笑:“我叫阿禄,是伽玛国人,临川王救了我的命我发誓以后都跟着他。”
温苑秋对阿禄充满了好奇,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瞧:“我们的语言你说的好标准呀。”
温深时伸手轻轻掐住她的后脖颈,说话拉着强调埋怨道:“行了行了,是本王教他的,想问什么找本王问,你是当本王在一边死了是吗?”
温苑秋在他手里像一条泥鳅似的一直在乱动,温深时手上有茧子磨的她后颈子疼,她想挣开温深时偏不。
温深时心有不快他伸手捂住温苑秋的眼睛推着她往前走:“好了别看了,咱们去御花园逛逛,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再给你看宝贝。”
阿禄扛着那么大的包袱在他俩后面跟着。阿禄东张西望的琥珀色的眼睛里装满了新奇和惊讶。
“王爷,你们迁泽温好漂亮什么花都有,而且这真的是泥土不是沙子。”
确实漂亮,御花园的春夏鱼翻藻鉴,鹭点烟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