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宏哲连着两天下了四道圣旨,实在疲乏,要不是百官聚在殿外等候,个个声讨李氏宗族,他早该入塌歇息了。
昭通殿外,传昭的公公拿着第一份圣旨,捏着腔调的尖锐声音在整个皇宫里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建立储嗣,崇严国本,理应重才重道,有治国理政之本,今封皇十一子温霁川为太子,居东宫,其母江氏封贵妃,钦此。”
李氏一族必定要铲除。
经温苑秋的药方调理,江霖觉得身子骨好了不少,以往吃睡不成夜夜心悸梦魇,最近入夜后沾床就睡,醒来已然天明。
昨夜她难得没有早睡,去北宸殿抓住正发愁的温宏哲,说出了她幽禁澜妃的用苦良心。
帝王在得知自己尚有一能干儿子后,当机立断就去了云澜宫里找温霁川对诗,下棋,谈国事。
温霁川与江澜俱是受宠若惊状。
在云澜宫一直待到亥时,温霁川言辞文采都甚得他心,这几日的压力全无,乐呵呵的开始唠起了家常。
母子俩倒是不习惯帝王突然这般,拘谨了一整晚。
最后江霖亲自来将温宏哲拉走。
“陛下着什么急,往后有的是时间让小十一陪着下棋,明天陛下还要上朝,若是被那些盯着陛下看的老臣瞧见陛下的疲倦样子,摞到案上的折子只会多不会少。”
温宏哲打了个哈欠,面容清爽不见一丝倦意:“今日事今日毕,今日没下完的棋明天朕得了空再去,朕一眼就瞧出来他比舟儿强,果断善辩,又不因为朕是皇帝就说恭维话,朕将朝中的事拿来问他,他说的全到朕的心里去了。”
江霖一语成谶,他刚写完搁笔,支着头偷偷小憩,一旁的郑公公俯首小声唤他:“陛下醒醒,这是要入起居录内的。”
温宏哲立马放下手臂,拂袖坐正,但眼皮不出一会儿又合上了。
这头传诏的公公将手里的诏书一合再折回殿内,出来时手里又拿了一份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李氏行为不端,与侍卫行苟且之事,祸乱宫闱,德行有失,按宫规皆处以极刑,以儆效尤,钦此。”
殿外大臣纷纷交头接耳。
“这新封贵妃也江氏女,莫非是寺卿大人之女?一宫高位两个江氏之女是不是不太妥当?”
有人也应和那位官员的话,周遭纷纷扰扰,乱作一锅粥。
江琮就跪在队列中心,闭目养神了,懒做理会。
不一会儿,似戏腔的声音再次传来:“当朝太子少傅李樟与平民谢平勾结,有联合偷窃春闱考卷之嫌,影响恶劣,罪不容诛,李樟贬官处置李氏家族此生不得入朝为官,平民谢平押入大牢,择日问斩,钦此。”
话音一落,殿外官员又开始了。
“李樟犯事,为何一大家子都不得为官,当是连带着一家老小都在劫难逃,齐齐斩了才好。”
“俞尚书的心是真狠还是真想让陛下诛杀李氏一族,往日私怨可别拿到明面上来说,自己偷偷处置岂不是更显得俞尚书机敏能干。”
众人皆闻此话,又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俱低头噤声,远比府衙里的惊堂木还灵验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