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正到,温苑秋要彻底与国学作别,这几日发生的事七零八碎。
谢会跟着傅寒丘北上守城去了,谢关宁常在平秋为坝上的事儿劳心,温霁芊在上月宴席上结识了宗人令的次子,不出几月就嫁了。
她在苏祎这提及此事。
苏祎沉默良久,方笑言:“你去国子监念书的时辰,我与阿瑶常聊起七公主的事,她阿娘是前朝宫里舞姬与侍卫私通生下来的,后在宫里摸爬滚打最后偷偷上了陛下的床,这才有了七公主。她阿娘诞下她后虽有了位份,但当时李贵妃一靠药物牵制住皇后,二则家底子丰厚有人撑腰,后宫嫔妃没少被欺凌,她阿娘就是被李贵妃的婢女推进了水里淹死的。”
“难怪,当时谢灵绮将我推进水里,她那么慌张。”
苏祎点头:“亲眼见到自己母妃溺死的惨状,便成了魇十分恐水,若非阿瑶的阿娘护着她,李贵妃就要对她下手了。”
“那五堂姐的阿娘呢?”
“季宁妃出身世族,却是比李氏家低了几个头的,能在宫里活的时间长短全靠家底撑着,等后宫的人被李贵妃祸害完了,就要轮到她了,彼时阿瑶的母妃性子软,受了罪也只是忍着,哪一日被李贵妃起兴致似的,往餐食里投了药,也就没了。”
如此轻描淡写的作为,听的温苑秋心里发毛,好在李家早被宗人府除名,不然往后还要乱下去。
“现在想想,我若身旁没有徐宴之,一直只有我和我阿娘的话,我该长成什么样子,是被临川白氏的几个小辈欺凌到抬不起头,还是性格扭曲往极端的走。”
苏祎望着窗棱外的天色,倏尔温和的笑:“上回愫裳还说陪我去高楼赏花,当时有事耽搁了没去成,今日天色不错陪我去罢。”
温苑秋忙笑着点头:“好,正好有空闲,我去问问五堂姐。”
苏祎拉住她,道:“诶,先别去,这几日咱们少去阿瑶那。”
她还没有问为何,苏祎拉着她就朝殿外走。
两人一身行头还算妥当,相较一些世家女的装束素了些,内衫颜色均是极正的荼白,外褙随个人喜好各穿异彩。
两人欢天喜地,却被门外侍卫拦下。
为首的口气生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殿下有吩咐,太子妃需在殿内休养,暂不得出宫游玩。”
闻言苏祎横眉厉目:“那殿下可吩咐过,你们能偷听主子说话?何况我就算怀胎八月也照样能打得过你们。闪开!”
为首侍卫后退一步,俯首抱拳:“并非故意偷听太子妃同郡主说话,属下是习武之人,耳目好。属下得太子殿下口谕,在殿外看守,太子妃莫要为难属下了。”
几个男人堵在殿外似一面厚实的围墙,连殿外的路都看不见。
苏祎气结,扶着后腰往温苑秋身上靠了靠。
温苑秋搀着她,忙哄道:“成,不去就不去了,改日吧,反正日子还长呢,堂嫂这回就听一次堂兄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