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一次,这次的空间又扩大许多。她站在原地环视四周,黑暗中有一道浅浅的金色绸带从远处飘来,随风而舞、变化多姿。
玉青初欲伸手触摸,发现金色绸带缠绕指尖,牵引着她慢慢往前走,慢慢往前走……
“小心!”
不知何处传来的惊呼声,玉青初心脏一痛,眼前瞬间明亮。她看到自己站在无字碑的后面,双脚踩在一块湿滑新鲜的青苔。
穆令渊运用轻功飞身而来,握住她的胳膊,关心问:“还好吗?”
玉青初点头,“在这里。”她指向脚下,“若我没有猜错,青苔就是埋藏地的标记。”
“我来。”
穆令渊不想假手于人,夺来她的小铲子,小心翼翼的挖开青苔,挖开泥土。
玉青初蹲在他的身后,歪着小脑袋观察。她无法理解自己经历的黑暗空间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
“往左边挖挖。”
她指挥着,他半转身开始挖。
“右上角,搬开那块小石头,挖挖。”
“没有。”
穆令渊有些心急。他丢下小铲子,朝刘恒启走去,浑身带着阴森恐怖的煞气。
刘恒启吓的惨白脸,戒备的盯着他,“九鬿皇,你说过不会杀本宫。”
“所以,你把吾妻的骨骸埋在哪里?”
穆令渊掐住他的脖子,暴怒低吼。
刘恒启颤抖如筛糠,双手死命的抓住单架的粗树枝。他大张嘴巴,只能勉强的说:“本宫,不知!……本宫,让他,埋在,祠堂,门前,即可。无需,回来,复命……本宫,不知!”
穆令渊已在暴发边缘,掐住刘恒启的喉咙再用力,“孤只问一次,这里,埋了多少骨骸?”
刘恒启双目充血突暴,艰难的回答:“如她所说,只有一颗,心脏。”
穆令渊掐住他丢向不远处的杂草丛,当他转身欲回到玉青初身边时,看到她跪在一个土坑边,双手捧出一尊设计巧妙的女子礼佛翡翠雕塑。
玉青初将翡翠雕塑摆放在无字碑的基座上,小黑手轻轻拂去泥土,露出女子精致完美的五官。
女子礼佛翡翠雕塑,约半尺高,呈跪姿,双手捻珠。她的五官清秀,脸形圆润略有婴儿肥。丹凤眼狭长微阖,琼鼻嘟唇,似在念经。
身上穿着纱衣齐襦,裙后有一只小脚丫露出来。拇趾微翘,余下四趾勾卷起,令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脚麻了。
“满满!”
穆令渊呆怔怔的喊着,半片紫铜面具下两行清泪泻流,顺着下巴一滴滴坠落。
玉青初撇撇嘴,指着翡翠雕塑,问刘恒启:“我瞧着不像九鬿皇妃,更像是你的皇姑姑嘉仪大长公主。”
刘恒启怒斥:“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才多大年纪,又养在山庄里从未出去过。你见过九鬿皇妃吗?你见过本宫的皇姑姑吗?”
“她见过九鬿皇妃。”归零忍不住戳他的心窝子。
玉青初挑眉,“瞧!我见过九鬿皇妃,我的归零哥哥能作证。”
“这女子确实是嘉仪大长公主年轻时的样子,孤思妻心切,眼花了。”
穆令渊失望的抓起翡翠雕塑,往地上一砸。果然,藏在雕塑里的黄金帕子暴露在光天下。他缓缓拾起黄金帕子,重复着他每一次寻到骨骸时的习惯。
玉青初没有打扰他,静静的陪他靠坐在无字碑下,看他拿素色绸帕谨小慎微的仔细擦拭。
从外观可辨,黄金帕子包裹的,正是九鬿皇妃段满满的心脏。
“要打开看看吗?”她柔声询问,害怕惊扰他,又担心他陷入无尽的悲怆中,“我们还要到山顶去寻找最后的一些骨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