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皇太子玉戒的左拇指没有。”
穆令渊拉起她,望一眼渐渐暗黑的天色,说:“今夜,我们要这里露宿。你乖乖的留在这儿,我去寻些树枝搭个帐篷。”
“不用麻烦,多捡几根长树枝就行。”
玉青初抓住他,指向堆积成小山的包裹,骄傲的说:“我那位母上大人真是天底下最最最最最最最好的娘亲。后来丢下的一堆大包裹里有搭营帐的防水油布,有许多动物皮料可以当被褥,还有足够我们吃三天的干粮。”
穆令渊审视满地的东西,心里一顿狠狠的夸赞玉华城主夫人袁茵茵贤良淑德、心细如发、爱女如宝。
比起最初丢下来的四个盒子,和季妙棠丢下来的一根细竹管信号弹。城主夫人准备的东西几乎掏空了半座城主府。
玉青初抱起重重的十几块油布,惊讶道:“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油布,好奇神呀。”
“嗯。它是用棉、麻、蚕丝和铜线编织的布,然后刷上三次熟桐油。每刷一次晾晒十日,三次刷过之后可防雨水。”
穆令渊向她详细讲解,主动帮忙收拾。
玉青初听他絮絮叨叨的也不觉烦躁,偶尔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提出奇思怪想的疑问。
被问得哑口无言,穆令渊无奈轻叹。明知她在淘气,他也顺着她的话往歪理邪论上解释。
收整完所有的包裹,玉青初捻开十几张信纸,一页一页的读。
有归零写的,啰里啰嗦的写一堆废话。玉青初总结:别怕,我会想办法。
有季妙棠写的,简单明了。虽是文言文,玉青初仍分析得头头是道:皇妃妹姝的心脏,我抢回来了。我还砍了刘恒启的九根手指。你们是死是活,发个信号弹上来。别替我心疼,我找初儿妹妹讨债就好。
玉青初气的一拍大腿,“季妙棠他大爷的,吃定我是不是!臭野猫!”
穆令渊抚额,屈指敲她的小额头,冷声训斥:“小丫头,这问候谁家大伯父的口头禅必须改掉,否则孤现在就让你学规矩。”
玉青初眨眨大眼睛,见他真生气了,立即扑过去抱大腿,呜呜哇哇的求饶:“不要不要,我错了,我改,我一定改。我是个最受不住规矩的人,我要做自由自在的小鸟儿。”
“小鸟儿?”穆令渊大手捏住她的小耳朵,指着她啃过的卤大鹅,“你想变成它?”
玉青初摇头。开什么玩笑?她喜欢吃卤味儿,可不想变成卤味儿。臭男人,你这般对我,你会后悔的。
心里暗暗的数落男人不怜香惜玉,她爬到另一边整理大食盒。把干粮、糕饼、水果干、蜜饯全部搬到山壁下的阴凉处。
穆令渊默默看她忙碌的身影,思绪仿佛回到三年前的某一天,他接到苍北侵犯边境,皇帝圣旨令他率军驱逐苍北敌军。临行前的一夜,妻子段满满就是这样忙碌的为他准备行装。
“满满!”
不知不觉,他呢喃出声。
“干嘛?没看我忙着。”玉青初没回头,清甜嗓音悦耳却有些不耐烦,又指挥他,“穆小九,把装药的盒子拿来。”
穆令渊恍惚回神,把存放药瓶的木盒子放到她的身后。靠近她时,听到她哼着小调,似乎在哪里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