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饶人处且饶人,看来对韦端修来说,不怎么管用,他都对韦端修这么放水了,结果韦端修还没有自知之明,甚至想杀了他。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必顾忌这么多了,出什么事,余季子会替他兜着,只要他不是做的太过分。
脑海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温良不再有所收敛,动起真格来,两个韦端修在他手底下都走不过二十个回合。
满脸杀意的韦端修与认真的温良四目相对,透着那张银甲面具,先前那张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过这次不是断臂,而是整个身体一分为二。
如梦初醒的惊恐唤醒他的理智,被杀意冲昏的头脑恢复过来,可这时候的他已经稳不住身形了,只得看着自己冲向温良。
温良笑看韦端修,看似很和善的笑容,可韦端修只感到彻骨的阴冷。
黑木剑缓缓抬起,一连串的残影相互交错,那不是速度过快导致的,而是每一道残影代表的就是一道剑势,当这些剑势凝聚重合在一块,就相当于鬼门关打开,在向韦端修招手示意。
这在明眼人看来,已然是必杀之局,韦端修是不可能躲过的,会死在温良的剑下。
剑意破开韦端修的天灵盖,欲将碾碎其内元神。
千钧一发之际,何士璘忍不住动手了。
韦端修是太子党这一批的顶尖新兵,好生培养,会成为太子党向外拓展的中流砥柱,决不能让韦端修就这样死在这里。
“你敢!”
何士璘在提防着余季子,余季子何尝不是时刻在留意着何士璘,眼看何士璘以大欺小,不惜丢掉颜面也要出手相救,他勃然大怒,出声厉喝。
何士璘可不管这时候的余季子是怎么想的,他一心扑在战局上,解救下韦端修才是重中之重。
没人想到何士璘会突然出手阻止,他们也万万没想到何士璘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一个总教头竟会对刚参军的平兵下手。
虞在公凶威如潮水涌出,他要在何士璘阻止温良之前,先行截杀住何士璘。
一瞬间,气氛降到了冰点,双方即将大打出手。
正襟危坐的太子党上将只是伸手一挥,猛然将起身的何士璘击飞出去,而一道力量从中飞溅出,化解掉韦端修身上的剑意。
何士璘重重砸在地上,尚未缓过神,又是一道元力手掌落下,口中接连吐血,攀升的气息萎靡不少。
“抱歉,让诸位见笑了。”太子党的上将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双鬓斑白,一双如鹰眼的双目微微眯着,不像是何士璘那般强硬,他说这话时,确实是带着诚恳的歉意。
方才阻止何士璘的人,便是他。
他这样做,恰恰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不是替他及时的出手阻止何士璘,那别说是韦端修,就是何士璘,都得死在这里。
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他的胆子还没肥到依仗着太子党这块大招牌为所欲为。
“士璘,向这位小友道歉。”眼见虞在公还是沉默不语的态度,太子党的上将也冷声对倒地不起的何士璘呵斥,最主要的,是先平息虞在公的愤怒,这才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何士璘憋屈的满脸通红,众目睽睽之下,让他堂堂总教头对一个新兵蛋子道歉,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要是道歉了,那他回到太子党都不用抬起头了,在耻笑声度过半辈子。
可不听从上将的话,那上将必然会把他当成无用之棋一样弃掉,任凭第三军团的人处理。
“对不住,是我冲动了。”何士璘面无表情的躬身说道,心中百般不愿,却不得不低头。
温良转头瞥一眼不远处的余季子,后者轻轻点头。
以何士璘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能做到这样,也已经是极限了,得理不饶人,只会弄得双方都下不来台,点到为止最好。
这次两军新兵的交手切磋,明面上是不相上下,平局而定,不过众人都知道,第三军团还是比不上太子党,这次的战绩之所以能好一点,纯属是多出一个妖无间,这个是整场最大的变局。
夜晚,余季子再次传唤出温良,如今手头上的事情都解决干净,是时候开始实施下一项任务了。
“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过的紫月山城吗?”余季子摩挲腕上的银甲,目光眺望。
圆月银辉倾洒而下,甲胄光泽流淌。
“记得。”温良点点头,余季子跟他提过一嘴,他多少还是能记住的。
“明日大早,我就派人送你去那个地方,一切指挥尽在此内。”
说罢,余季子丢给温良一个锦囊,他没让温良打开,而是让温良在抵达紫月山城之后再看。
交代完这些,余季子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离开,只留下温良独自站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