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群山中,一道白色长虹划过天际。
温良端坐在虎背之上,俯瞰着天启宫的去向。
不知不觉,他又回到原先的道场内,一批接着一批的人相继离开,似乎是在往什么地方赶去。
心生好奇的温良紧随其后,想看看这些人要去到哪里。
跟在后方走了好一段,赶路的一行人停下脚步,温良借此朝前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紫衣的老道人盘坐在祭坛,周围还围着一圈的人。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朵,温良下意识的愣住,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结果这样的声音非但没有消失,反而传来窃窃私语的攀谈声。
“这是怎么回事?”温良狐疑的看向四周,之前他们是听不到这些人讲话的声音的,因为他们不是天启宫内的人,包括天启宫的轮回重演,他们也没有陷入循环。
现在竟然能听到说话,岂不是说他们也跟天启宫这群人一样了,会永远困在轮回里?
温良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倘若真的是这样,那他跟活死人有什么区别,甚至连活死人都不如。
像是一场噩梦做完,然后又衍生出相同的恶魔,永永远远,永生永世。
温良正恐惧时,祭坛上的紫衣老道人发出沙哑的玄奥吟咒,他的声音有某种不可抵御的魔力,又具备某些强烈的蛊惑心理,让人不禁想臣服于他的脚下。
察觉到不同寻常,温良当机立断的使出乱瞳,护住摇摆不定的意识。
其余人则没有那么幸运,纷纷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直接让看热闹的温良呆愣在原地。
一群人相继自陨,汩汩鲜血流淌在黑色的祭坛,沿着祭坛镌刻的纹路流下。
紫衣老道人的念咒愈发急促,干枯手掌的掐诀更加繁琐,看得人眼花缭乱。
最终,沉寂的祭坛射出一道璀璨夺目的光柱,赶来此地的一群人全部被当成祭品,以他们漫长的寿元为代价,唤醒这尊远古时期的祭坛。
接着,温良看到熟悉的八卦镜飞来,两股力量互相交缠,这分明就是想降服八卦镜。
见识过八卦镜强大的温良,不觉得这个祭坛能拿下八卦镜,他心里想的是,这八卦镜究竟是不是镜花大圣留在天启宫的?
结果正如温良猜想的一样,用一群仙王血祭的祭坛,终究还是没能降服八卦镜,反倒是被八卦镜震成两半。
正襟危坐的紫衣老道人猛地吐血,来自祭坛的反噬让他并不好受。
温良带着小白默默后退,他能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必然是八卦镜再次让天启宫轮回。
也就在他退走的那一刻,一股极其冰冷的气息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扫来。
温良心悸的张望,赫然和祭坛的紫衣老道人四目相对。
“这....”温良头皮都要炸开,他不觉得老道人是随便一看,而是真真切切的发现他的存在。
可他分明不属于这里,老道人是怎么可能看得到他的?
各种疑惑充斥在温良的脑海,不解的同时,又能感觉到来自仙圣的恐怖压迫感。
老道人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尤为强烈,尽管他不觉得这个地方有第二个人存在,但他的直觉却在告诉他,方才那个方向,就是有人在看着他。
逃走的温良怎么也没想到,这老道人的神念强到这种地步,身处无限的轮回中,依旧能凭直觉洞察他的存在。
再经历一次天启宫的轮回,温良不打算继续留在天启宫内,起身赶往其他地方。
前脚刚迈出天启宫,后面如山般的宫殿便开始消失不见,就像是刚开始出现时那样,现在又突然的消失,没有丝毫的征兆。
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温良不舍的叹了口气。
对很多人来说,天启宫就是一座拥有无数仙缘的宝殿,只要有办法,就可以从天启宫内取走大量的仙缘,而且不必承担太多的危险,就像是阁楼那样。
虽然有点可惜,但一想到自己远离天启宫,不必陷入轮回,温良还是感到很庆幸的。
他本能的觉得,天启宫没有那么简单,镜花大圣留下的八卦镜,也没有那么简单。
能尽早脱身,最好是尽早脱身,不然等到自己永远留在天启宫,那后悔都来不及。
温良拍了拍小白的脑袋,朝着寒毒的相反方向飞走。
与此同时,循迹而来的栾演很快得知温良的去向,他要赶在其他人之前,先行干掉温良。
跟了这么一段距离,栾演对于温良的速度感到十分诧异。
这个行进的速度,一点都不像是流传提到的仙王初期,普通的仙王后期都不见得有这速度,连他这样的仙王巅峰,一时半会都没能追上,其移速可见非同一般。
奇怪归奇怪,栾演没有放松下来,要知道他面对的人,是七罗刹门近百年的血分榜第一,要是没两把刷子,也不会站在这个位置。
紧随的距离越发靠近,栾演终于见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第一。
温良同一时间察觉到栾演的靠近,他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他就知道栾演的来历。
“在下栾演,见过影兄。”栾演看着眼前这张出奇年轻的面孔,要不是玄铁牌的指引,他都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会是赫赫有名的“影”。
估计说出去,都不太有人相信。
“有事吗?”温良打量着突然到来的栾演,心想又是一个跟麻赟一样的仙王巅峰,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找上他,但他不觉得这人有什么好意。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的。”栾演客气之余,更多的是漠然。
“你是怎么找上我的?”温良不解问道,他的玄铁牌定位一直是关着的,按理来说,除了他主动放出消息,是不太可能有杀手找得到他。
“有人利用手段引爆你的位置,只要是靠近你一段距离的人,都会发现你。”栾演说道。
“麻赟?”温良试探性的问,之所以没有怀疑应渠,是当初跟应渠交手,没有这种情况,但不久之前跟麻赟接触过,所以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栾演默然,不置可否。
得到早有预料的答案,温良头痛的吸了一口冷气。
阴了麻赟的一把,麻赟直接破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