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家宴如期而至,依旧是花团锦簇下的刀光剑影,只是因为这次安陵容升了位份,那刀锋也指向了安陵容。
“莞贵人怎么说也是承蒙皇上的宠爱才升了位份,安常在却另辟蹊径,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过就成了常在。”华妃被禁足了一段时日,才被放出来,此时看到安陵容这样穷酸卑贱之人也上位了,又想到她与甄、沈二人的关系,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安陵容露出一个畏惧的表情,“华妃娘娘莫要抬举嫔妾了,不过是恰巧投了太后娘娘的眼缘,承蒙一二垂帘罢了。”
华妃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你倒是会拿着鸡毛做令箭,这后宫中牙尖嘴利的人越发多了。”
一场突然的晋升让安陵容这个后宫隐形人浮现到了各宫眼中,甄嬛和沈眉庄二人本就在宫中自成一股势力,十分惹眼,如今加上安陵容,更是让那有心思的人除之后快。
安陵容大概猜得到众人的心思,暗自苦笑,重生时发誓要远离甄、沈二人,却还是成了一体。
眼见着皇上快要来了,安陵容也不再说话,虽然做不到避宠一世,但这宠爱能避一时便一时吧。
华妃禁足久了,许久未见皇上,七夕夜宴一直缠着皇上说话,有人冲在前边,安陵容反倒松了口气,她跟宝鹃说要透透气,独自出门了。
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极为清新,那在殿中集聚起来的浊气顿时散去,安陵容随意走着,突然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背影,竟是甄嬛与槿汐。
她心中起了好奇,前世端妃出来说甄嬛与她相谈甚欢,她便也没多想,但这方向分明不是去端妃殿中的。
安陵容轻轻走在他们后面,借由草木的阴影掩藏自己的身形,她看着甄嬛独自上了桐花台。
她知晓这个地方,似乎种着许多不值钱的牵牛花,她曾经在家中的小院里也种着许多这样不值钱的花,这花仿佛就记载着自己不堪的家世与过去。
不过,只是看花有什么遮掩的?
安陵容正要离开,却听到了男子的询问的声音,“你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吗?”
安陵容仔细回想了好一阵才想起,那竟是果郡王的声音。
她再次看了看等在那里的人,是槿汐没错。所以,浣碧到底是如何嫁给果郡王的呢?
她想起那张促使浣碧嫁给果郡王的剪纸小像,又想起了浣碧前几日亲自承认自己是甄远道的私生女,甄嬛和浣碧的眉眼间是有些相像的。
安陵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触及到了那真相,这一团乱麻的隐秘关系,着实令她头疼。
休息了一下,安陵容才回去宴会上,此时甄嬛已然落座,华妃正向皇上陈述,“原本已经见好,也不知为何会反复。”原来,温宜公主还是因为木薯粉中毒了。
这姐妹情分太不牢靠了吧?她那日明明与浣碧说了个透彻,她怎么还陷害亲姐?
罢了,她做什么好人呢?这辈子只要她不主动害甄嬛,便是她上天入地又与自己有何干。
然而浣碧看向她的神色同样迷茫,难道不是浣碧?
转头看向甄嬛,安陵容觉得自己果真不如她许多,她竟然就如此将计就计么?可方才她与果郡王相谈甚欢的样子,又不像是做足了准备。
只怕是华妃自导自演的好戏。
第二天一大早,诸妃便都去了清凉殿中看望温宜公主,公主几次吐奶之后,江诚终于将话头放在了温宜公主近日所食之物上。
安陵容握紧了甄嬛的手,知晓重头戏要来了。
果然,江诚还是道破了木薯粉,当华妃堂而皇之地说起公主近日多吃马蹄羹后,安陵容看向曹贵人,只见她眼神万分揪心,只怕是在心疼自己的女儿。
经此一事,华妃与曹贵人的联盟算是大致走到了尽头。
很快,御膳房便查出了是甄嬛宫里的人去取了木薯粉,还有人说夜宴时甄嬛去了清凉殿,华妃和曹贵人接连将帽子扣在了甄嬛身上。
安陵容看到皇上不耐的表情,他清楚这不过是一出妃子之间争宠的戏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