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
弘昼看了看安陵容,到底是横下心来,一口咬掉了大半茯苓糕。
安陵容笑着将剩下的半块也放他手里,自己挑了一块清淡的桃花酥咬了一小口。
弘昼暗暗记在心里,打算下次给安陵容单独上一盘。
“你好生养着伤,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是养不好,以后成了个瘸子,便是延禧宫你也别来了。”安陵容知道弘昼只是在她面前乖顺一些,在皇上嘴里可是个屡教不改、肆意妄为的浑人,生怕他现在坐不住,回头养不好了留下什么后遗症。
她想了想,道:“虽说你皇阿玛叮嘱你这几个月也不要落下功课,但是养伤第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便不看了。”
弘昼见多了弘时被齐嫔和皇后赶着学习的模样,见到安陵容这样说,他低声道:“额娘是不希望儿臣……”
“坐那个位置并不容易,你若是能逍遥快乐一生,我觉得也不错。”安陵容透过窗格子,看着澄净如洗的天空,“你跟着夫子也去过一些地方了,若是能去看更多的地方,岂不是比一生都在这四方格子里好?”
察觉到自己说出了心里话,安陵容连忙补救,“当然了,身为大清皇子,若大清有危难,你也要顶上。”
弘昼的心里那点隐秘的欢喜却再次疯长。
他就知道,安娘娘是懂他的心思的。
弘昼想起幼时阿玛来院子里,那时他还是雍亲王,额娘便倒一壶桂花酒,与阿玛对酌,可是很快,他额娘一人,便变成了一群女人,她们都与阿玛在一处,赏花饮酒,阿玛的眼神便不在他身上了。
安陵容不知弘昼心中所想,见他目光迷茫,便叫他好好休息,明日再来看他。
因为弘昼意外受伤,皇上这边少了能与科尔沁部落竞争的皇子。
唯一精于骑射的是老十七,但为了避免被皇帝猜忌,果郡王十分收敛自己。
朝廷无人可用,皇上原本拿出的两个彩头眼全部被科尔沁的巴特尔收入囊中。
养心殿内,皇上在桌子下边来回转圈圈,皇后在一旁站立着,看着脸色阴沉的皇上。
今天早朝,科尔沁的王子们是捧着圣祖爷的珍珠来的,还有一些不开眼的朝臣们在赞叹巴特尔骁勇善战,不愧是草原上的英雄。
皇上背着手走到了桌子边,看到放在中间的枣花酥拿起来就是一大口。
吃到第三块,皇后开始劝阻:“皇上,老祖宗的规矩,食不过三,再进只怕这点心今年都不能再上桌了。”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拿起了桌子上的第四块。
皇后带笑的面上一滞,皇上张大嘴就是一口。
苏培盛:“皇上......皇上,奴才要不吩咐御膳房给你做些膳吧。”
皇上摆摆手:“不用不用,吃甜食最能缓解精神紧张了。”
宫中最擅长做甜食的是安陵容。
此刻,安陵容正捧着一叠子莲蓉马蹄酥站在营帐外。
听到小厦子的通报时,苏培盛的老脸上浮现出了惊喜的表情。
谢天谢地,隆重欢迎鹂妃到来缓解自己夹在皇上与皇后间的为难。
至于鹂妃本妃,反正您被皇后娘娘盯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不差这一件“小事”。
果然,看到安陵容进来的时候,皇后的眼神更暗了几分,但还是维持着得体和皇上说:“既然鹂妃来陪皇上了,臣妾便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