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怕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脚边突然飞来的箭矢。
插在地上的箭矢因为余力颤抖着箭羽,也晃悠悠地荡在每个人的身上。
大淳的姑奶奶们,不裹小脚,自幼学的不是琴棋书画。
反而是骑射功夫之流,马上功夫不输男儿。
有几个反应快的,已经抬眼看到了院子的房顶上。
每个方向都有十多个弓箭手,他们身上覆满了白雪,可见从一开始就潜伏在房顶,个个拉着满弓待命。
“把郡主小姐们都带到暖和的屋子里去。”
这次,张倾的话无人敢反驳。
她从身腰间拿出了一只秀气的火铳,旁若无人的把玩着。
屋内的动静安静下来的时候,站在廊檐下的皇亲贵胄的夫人们已有人冻的面色发紫了。
但无人敢开口,就连贤亲王妃也静静地立在一侧。
张倾微微站起身,声音里没有丝毫表情。
只有身侧的玲珑能看见她裹在黑色大氅里微微颤抖的身体。
“开门!”
“不许!”
“不可!”
贤亲王妃和珙亲王妃两人同时开口,同样紧张的是一直没说话的安乐长公主。
他是傅容的母亲,也是先帝的长姐,大淳的长公主。
没有被送去抚蒙,可见当初是极得宠爱的。
张倾抬脚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每一步都在纯净的白雪上留下一个脚印。
每一步也走在那几人的心尖儿上。
她们做梦都没有想过,会被这样的一个小丫头拿捏。
“倾儿,看在往日你同容儿的情分上,给他留些脸面吧。”
张倾停下脚步,让长公主以为她到底是心软了,心中一喜,正要开口的时候,就听张倾开口道:
“姑母往日同我讲过许多话,唯有一句我记得最清楚了。”
长公主面色一白,银牙紧咬,一直高高在上的头终于低了下来。
“您说,脸面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儿挣得。”
玲珑带着两个壮妇走到门口,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大门。
珙亲王妃死死抓住旁边的老嬷嬷,不让自己晕过去。
贤亲王妃脸上的柔美消失不在,但到底是稳住了。
长公主是最先进去的,随后发出了一声惊呼。
众人也都跟着进去了,一股奢靡的味道夹杂着异香扑面而来。
入眼的场面极为震撼。
张姝犹如死鱼一般躺在床榻上,只有青紫起伏的胸膛能看出她还活着。
旁边还有一个女子,她也极惨,发髻间还带着张倾亲手插上去的发簪。
傅容趴在床榻,他身下压着一个人,露出的半边脸看来,竟是魏雁荷。
花花绿绿的鸦片膏子撒得到处都是,几杆烟枪随意的放着。
张倾站在门外,恍然感受到原身当时的彷徨和迷茫。
在这一双双嫌弃,鄙夷和谴责的目光中,渐渐地失去了自我。
而后被魏雁荷和傅容掌控了一生。
“啊~!都是你,都是你对不对!”珙亲王妃疯了一般的冲向张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