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上,齐勒亲自带着石头去了码头,只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
漆黑的港口和往日并无什么不同,海浪声中夹杂着几声犬吠。
“石头,你能感觉有什么不同吗?”齐勒问完后,自己先笑了。
石头听见大公子问话,思考了片刻认真回答了两个字,“心慌。”
齐勒听人讲过,类似石头这种心智单纯的人,直觉是非常灵敏的。
比如他就能知道,谁是真心待他好的人,谁是想要捉弄厌恶他的。
春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两人又在海风中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
漆黑安静的港口突然活跃起来,点燃的火把如同蜿蜒的巨龙。
夹杂尖叫和枪响,吹过来的海风中也带着丝丝血腥。
齐勒不可置信的同时,又带着浅浅的侥幸。
齐家大公子一夜未归,齐老太太和齐夫人一夜未眠。
只有张倾睡的香甜,邢嬷嬷叫醒她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间。
看着邢嬷嬷的比划,张倾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任何事儿,三分在命,七分人为。
齐家的大部分家产早就运到了港岛。
作为首富百十年的积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全部带走的。
从张家倒台后,盯着齐家这块肥肉的人不知凡几,就连海盗都能插手,稍微不慎,下场可想而知了。
“嬷嬷,您好好养养神儿,今天晚怕是有一番折腾的。”
邢嬷嬷刚走到门口,就站住不动了,张倾抬眼看去,就看见齐越带着黄月莹站在门口。
齐越看着邢嬷嬷的眼神复杂怪异。黄月莹脸上依旧带着甜甜的笑意。
这么看着,两人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这院子的山茶花真是漂亮。”
黄月莹说着就走向院子里朵朵盛开的山茶花,俏皮的宛如山涧的精灵。
张倾不语,只是疑惑这两人为何来此处。
“你我小时候见过的。”齐越见张倾没有要接过黄月莹的话头,笑着开口。
“我自小记忆就好,却是想不起来了。”张倾直言。
齐越听她说话,不禁的松了口气,师傅说他这个人最擅长同人打交道了。
但凡有回应,他就能和人聊的欢快。
“那时候我也不大,只记得你圆圆的玉雪可爱。”
齐越俊俏的脸上挂着满是回忆的笑容,若是原主看了,顿会心思百转,丝毫看不出这人眼底的试探和利用。
张倾自然不会被荷尔蒙迷惑,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把齐越和黄月莹放在眼里。
所以黄月莹娇俏的面容下掩盖着的忌妒和厌恶,齐越言语间的试探,她都不会看错。
“听闻府里的下人说,你最近在看算学之类的杂书?”
齐越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听见重物落地的闷声。
张倾抬眼看去,眼中的冷意瞬间出来。
“小师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这山茶花太好看,就想剪几朵,可这奴才一言不发就上来拽我。”
她小脸微白,泪珠挂着睫毛,十分惹人怜爱。
张倾扶起邢嬷嬷的时候,微微一顿,眼中冷的像寒潭,杀意弥漫。
邢嬷嬷何等敏感之人,连忙拉扯住了张倾,双眸紧张的看向张倾,表示自己无碍。
“没规矩!”
一个冷硬的声音传来,齐夫人扶着齐老太太从外院进了来。
说话的正是齐夫人,她眉头拧的额间的川字纹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