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一家人惯例在一起早餐。
冯姨娘已经可以撇开女佣,自己蹦蹦跳跳的走几步路了。
齐老爷看上去大好,让齐夫人的汤汤水水给喂的红光满面。
齐勒也恢复了往日的温润。
张倾安静乖巧的吃饭。
齐老太太坐在上首,看着一家子整整齐齐的,笑的格外慈祥。
“哎,你们知道吧,隔壁李家好像要搬新人来住了。”
冯姨娘的八卦资料总是第一手的,她细细打量每个人的表情,显然是不知道的。
细长的眉眼里闪着傲娇的光芒,连忙放下筷子坐直身体,道:
“我听庞家姨太太说,李家出事儿后,余下的两个孩子被外公家收养了,但李家的资产也都被发卖。”
齐老太太张嘴想训斥她病了还不安分,就听齐勒道:
“李家资产出手的极快,等放出风声的时候,就已经易主了。”
齐老爷道:“李家人出事儿出的蹊跷,产业还好说,宅子按理说不是那么容易出手的。”
齐老太太接口,“港岛高人多,想必自有办法吧。”
冯姨娘不满地噘嘴, 明明是她带起来的话题,怎么就成了插不上嘴的那个了。
等吃完饭后,张倾陪着齐勒在院子里散步,自从上次齐勒落水后,张倾明显感觉他的身体更弱些了。
她近些日子把关注更多地放在齐勒身体上。只希望能够给他调养正常后,自己就可以离开了。
‘三世长者知被服,五世长者知饮食’
齐家虽是小商户出身,但历经百年,也能勉强说上一句豪门了。
半山别墅是港人从大英政府那里买地后建的,按着港都府的要求,都是做英伦建筑。
草坪花园占地极广,三层楼高,加上一个露天花园,能看到远处海港的风景。
两人从花园的后门上了三楼,坐在露天花园看远处风景。
“阿倾,可要去上学?”
刚接过面色绯红佣人递上的茶水,就听齐勒如此问。
张倾被齐夫人带去理发店剪了新发型,齐齐的刘海,长发披散在后面,显得脸更小了。
齐勒见她瞳孔微微放大,显然是被自己说法给惊着了。
突然就想起前几日他在友人家,见他弟弟为了不上学痛苦耍赖的场景,唇角勾起了笑意,身侧倒水的女仆手抖了好几下。
“不上。”张倾果断拒绝。
见齐勒张嘴还要劝,就开口道:
“现在大英人办的学校,灌输的都是洋人思想,女子只能去教会学校。”
齐勒的话就被堵在口中无法讲出,想到张倾是学道的,就有些责怪自己思虑不周。
脑子里自觉的在想港岛哪里有中式的学校。
“若是祖师爷知道了,定然会让我同上帝一决高下的。”
听到张倾面色十分正经说出这话,齐勒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只好端起茶杯抿了茶水入口,压下笑意。
张倾站起来,指着维港的方向道: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大哥,你说它叫东珠怎么样?”
齐勒起身站在她身侧,女孩的发丝被风吹的四处飞舞,有屡屡青丝打在他的手臂上。
让他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心口痒痒的。
齐勒只能看到张倾的头顶和些许的侧脸,虽明知这是他未婚妻,可心中的罪恶感还是袭来。
两人静静地站了许久,遥望维港美景,直到别墅路上传来动静。
抬眼看去,隔壁李家,有力工流水般的往里头搬东西。
身段窈窕,穿着红裙的黑蝴蝶正指挥人把大包小包东西往里放。
章天明不远处,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整个人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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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张倾就去了李家。
黑蝴蝶歪做在大厅的沙发上,见张倾过来,丝毫没有意外。
端茶的老佣人面色和手脚都是被晒的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