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觉得,黄道梓说黄月莹的那句话,何尝不是说他的呢。
他也是一事无成的那个人啊。
从他离开家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没有办法回头了。
他迫切的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急切的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今天得了大英人被赶出港岛的一系列情报后,他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儿。
他心里悔恨交织,茫然无措。
路是他自己坚持要走的,他若是不一条路走到底,又能如何?
他啊,终究比不上大哥,无论是做人还是看人。
黄道梓见他沉默,面色复杂道:“我们马上回师门,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齐越点头,他们确实没有退路了。
他们的宗门荣辱都压在了新皇身上,他们窃取的可是国运啊。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所有人的命都要搭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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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年,冬,港岛。
齐勒从朋友的诊所出来,温和的双眸带着寞落。
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说法。
他习惯微笑的唇边,带着一丝不甘和苦涩,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吧。
他让司机把车停在山脚下,自己慢悠悠的往山上走。
齐家因为港澳和周边岛屿的收回,每一个人都忙碌的不可开交。
就连冯姨娘也日日收到各种请帖,舞会宴席不断。
张倾没有住港督府,而是住回半山别墅。
这些年,港澳两岛如何发展,她心似明镜,一切向往的她向往的方向缓慢前行。
“民国总统府发来电报说,让我们把港澳两岛物归原主。”
黑蝴蝶双手环胸,满是嘲讽。
张倾白嫩灵巧的手翻飞,片刻一个虾饺就包好了。
桌面上摆放了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白胖虾饺。
“无妨,原主是谁?大清早亡了,他们还代表不了天下百姓。”
黑蝴蝶极少听见张倾说刻薄的话语,细长的狐狸眼里闪过光芒。
“你不喜欢民国政府?”
张倾无所谓喜欢讨厌,她心中的掌权者,定然是能给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带来希望和改变的。
但所有的改变都是需要时间来验证的,正好,她有的是时间。
“静观其变。”
张倾话语刚落,门就被推开了,黑蝴蝶看到儒雅温和的齐勒进了屋子,略微有些遗憾。
今天的虾饺没有她的份儿了。
这位看似笑眯眯的,那也是把所有的温和都给了这位没开窍的小丫头了。
他们这些人,可是无福消受这位的温润如玉。
但她还是顶着压力,打包了一份生的虾饺回家。
家里的两个小崽子还嗷嗷待哺呢。
等到屋子里只余下两个人的时候,张倾扭头看齐勒。
“大哥,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这几年下来,张倾早就能感受到齐勒的各种情绪变化。
“无事儿。”
齐勒暗含柔光的眸子看向别处。
已经二十多岁的张倾自然不是往日那么容易糊弄的。
她走到齐勒面前,牵起他的手,习惯性地诊脉。
很好,无事儿,这些年日日紧盯之下,齐勒的身体越发的好了。
张倾不自觉就想起早上齐老夫人同自己说的话。
“我们的倾儿也是大姑娘了。”齐老太太的发色苍白,精神矍铄。
张倾认真点头,“奶奶,我已经22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