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倾坐在床上的宋复黑影,耳边能听到他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陈默之的话如同榔头敲击在他的胸口,他的心犹如沉甸甸的铅块,直直的坠入无尽的深渊。
张倾看他这幅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中叹息。
轻轻爬到床尾,在他的脚背上写了一个“等”字
沉沉的黑夜里,廊道的狱灯晃动,宋复摇摇欲坠的心突然安定下去了。
“哐当”这个监牢的大门被打开了。
“陈默之,宋复,罗定安!”
阴冷的声音犹如厉鬼索命一般,点着一个个名字。
张倾眉头微皱,今天下午就那么细小的表情,竟然让陈默之看出端倪了吗?
她手脚麻利的在宋复的几处穴位按压,大家只听得“砰”一声,宋复直挺挺的倒在床上。
下面等着提人的士兵,连忙把手电照上床铺。
直直的打在张的脸上,她眼睛微微眯起。
“小棒槌,去看看,宋复怎么了?”
张倾倒也听话,她爬到宋复的床头,扭头对两人说。
“他很烫,要死了。”
“什么?”
好几人发出惊叹,陈默之反应最快,他几步就爬到了上铺。
手在宋复的额头和颈动脉快速的按了几下,面色沉沉。
“应该是高烧迷糊了,得送医务室,不然还真得死了。”
一阵忙活后,宋复几人还是被带走了。
整个下半夜牢房里的人无心睡眠,不远处的审讯室光怪陆离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个孩子你也不想要了吗?”犹豫被击垮的野狗一般做着最后的狂吠。
陈默之被绑在电刑椅上,默默的看着那个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女人。
审讯的人问她,“你为了所谓的理想和空有的主义,不管你的孩子了吗?”
女人死死的咬住牙齿,拒绝说任何一句话。
审讯的人是西幻山集中营的负责人徐山峰,他有些焦躁,绝望地咆哮道:
“钉竹签。”
随后是女人疼痛的嘶吼,陈默之静静地看着,那竹签被钉入女人的十指。
女人疼晕过去后,又被泼醒,周而复始了两次。
徐山峰终于有些颓败,挥了挥手,他手底下的人停止了动作。
这个女人是红党西南地区负责人宋望冬的妻子,他们想从她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若是问出宋望冬的下落,整个西南的地下情报系统就会瘫痪了。
“抬到医务室,要活的。”徐山峰语气阴厉地吩咐。
等到里面的人都退下去后,审讯室只是安静了片刻,就传来了陈默之压抑的嘶吼声。
不知是谁带的头,先是低语,后是呐喊,最后变成了嘶吼。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走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
爬出来吧,给你自由!我渴望着自由,但也深知道——人的躯体哪能由狗的洞子爬出!”
东方刚亮的时候,朝阳缓缓升起,整个集中营里迎来了最后的高歌。
“我应该在烈火和热血中得到永生。”
声音久久不能散去,站在炮楼的机关枪卫兵的手都微微抖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