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时间一晃而过,张倾的身体总归是好好坏坏。
而当年黏人的小崽子也长成了一个俊秀挺拔的少年。
张倾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耳边听着新来的姑娘们唱着:
“玫瑰玫瑰我爱你,玫瑰玫瑰情意重。”
略带着细细的靡靡之音,让张倾的嘴角微微勾起。
站在门口的少年目光凝望着纤细的人影,眸中全是隐忍克制,最后双眸微闭。
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澄澈干净。
“姐姐,我回来了!”
邵淳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跟在后面的叶行看着见到张倾后,整个都跳脱几分的人,会心的笑了笑。
张倾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微微招手,邵淳几步就到了跟前蹲下。
“怎么消瘦了些?”张倾伸出白皙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腮帮子。
邵淳毛茸茸的脑袋顺势把脑袋倒在她的膝盖上,习惯的蹭了蹭,告状道:
“姐,你不知道,这次会议,他们几个党派一起欺负我。”
当年的爪哇的局势被张倾搅乱后,她的系统突然变成了一片灰暗。
她尝试过从金之复和华欣蕊两人身上获取能量。
但都没有效果,后来听说他们带着一群人登上了一个岛屿。
金之复宣布自己是满清后裔,恢复大统,国号为后清。
自称为帝,但皇后却不是华欣蕊,而是岛上一个少数民族的头领女儿。
在他们称帝建国的第十天,爪哇的各个党派空前的团结。
他们请求了米国和苏国的支援,开着舰队和飞机,直接把岛夷为平地,以示威慑。
“他们太愚蠢了,我们和社会党游行闹革命,本就是苏托政府理亏不得人心,而我们要求的权力,是话语权, 而不是要分裂别人的国家,占领他们的领土。”
邵淳发表了对这件事儿一针见血的看法,也让年少的他迅速的在以张倾为首的华人反抗组织中赢得了尊重。
“姐姐,他们说要让我们不许使用话语。”邵淳继续开口。
“哼,就我对其他们说了,什么时候其他几十个民族也都讲印尼话了,我们再考虑考虑。”
张倾被他傲娇的小模样逗着了,笑的有些开怀,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晕。
邵淳给张倾盖好了毯子,继续碎碎念道:
“艾迪那个老家伙说,我们在议会的人数需要删减一些。”
说完他圆滚滚的双眸期待的看向张倾。
“那你怎么说的?”张倾从善如流。
“我说了,没办法,我们华人经过千万年的进化,基因优秀,负责处理的民生外贸,满意度都是最高的。老百姓心之所想,那能怎么办呢?”
说完后,邵淳笑着等张倾回应,眼睛微微眯起,十分专注,似乎在等待什么仪式一般。
张倾有些虚弱的抬了抬手,轻抚在他的脑袋上柔声道:
“姐姐的小淳终于长大了。”邵淳听完眼睛发亮,心跳如鼓。
没有听清楚张倾细弱声音里的那句“当初答应你妈妈的事情终于办到了。”
院子外面,香袖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缓缓走来。
“爸爸!”小女孩看到叶行,人就扭着从香袖的怀里下来。
犹如乳燕一般投入到了叶行的怀抱。
晚风习习,夕阳瑰丽,咯咯的孩童笑声响起,张倾感受这自己的双手被人攥紧。
“姐姐,你走神了。”邵淳瓮声瓮气地开口。
香袖一家三口进来了,张倾往后看看,问道:
“怎么不见方巧和秀儿。”
众人听完面色微微一变,小女孩认真道:
“倾姨姨,您又忘记啦,咱们拍的电影得好多奖,芳巧姨姨和秀儿姨姨去米国领奖去啦。”
张倾微微一愣,水润的眸子里有一瞬间的迷茫。
她反应很快,朝着小丫头微微笑道:
“有没有可能是倾姨姨在考你呢?”
小丫头歪头想了片刻,奶声奶气道:
“有的,倾姨姨总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考我们。”
等大家看到张倾面露疲倦离开后,邵淳依旧守在张倾的身边。
此刻的他目光里没有了澄澈,黝黑的双眸静静地打量着闭眼的女子。
她的呼吸微不可查,本来透明的脸庞在被夕阳上了橘红色的胭脂,让人想起了她充满活力的时刻。
邵淳抬手轻轻的替她整理脸上细碎的发丝,手却被人软趴趴的抓住。
“阿淳,别闹。”
邵淳的心像是被细碎的针尖碰破了,密密麻麻的疼痛如期而至。
浓郁的悲伤让他喘不过气,他也不敢大口呼吸,怕自己会吵醒她来之不易的睡眠。
一直到十二岁前,’他‘总是找各种理由和她同眠,他也乐享其成。
说不清是真的害怕,还是舍不得离开她。
他垂下眼帘,嘲笑“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只知道站在她背后。
他和她朝夕相处,他知道张倾的理想抱负,知道她在走一条多么艰难的路。
以致于为此熬干了身体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