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长安街一处人来人往的小胡同口,望着小男孩儿笨拙地将坐在地上哭鼻子的妹妹拉起来。
“女孩子就是麻烦,只知道哭!”
小崽子一边嫌弃,一边小心地给小姑娘将身上的土拍打干净。
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正在给最后一桌顾客结算,笑里藏刀地应付着酒醉客人的毛手毛脚。
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倾。
脸上的笑容凝固片刻后,手就被旁边醉酒的人抓住了。
听到动静出来一个围着围裙的男人,手里拿着菜刀,凶神恶煞。
那醉酒的客人立马酒醒,付钱后连滚带爬地走了。
小姚姐脸上的笑容没变,“余老板,改天再来啊。”
说完后,她扭头对拿着菜刀的男人耳语了几句。
男人点头后,就褪下围裙,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小姚姐请张倾坐下。
张倾坐在她的对面,望着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女子。
几年前美艳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烟火味浸染出的风霜。
“我让他去找董雪花了,她在潘家园开了个店,知道是你,她应该很快就能来。”
董雪花进来的时候,额头微微带着汗珠,脸颊微红,有些仓促。
看到张倾的时候,她一向清冷的眼神里闪过一抹亮光,唇角微微动了一下,却一句话没讲。
三人坐下后,小姚姐端上了几个简单的下酒菜,拿出了一瓶茅台。
“这几年,我和她也时常一起喝两杯,感觉人生恍然如梦,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若是张倾以往的性子,她定然不想浪费时间,但看着缓缓注入的白酒,还有空气中芬芳的酒香。
她突然觉得,时间这么过下去也挺好的。
三人碰杯,相视一笑后,董雪花缓缓开口。
“那天项晚晚抱着你滚入那大粽子弯刀下的时候,同你一起的那个男子。。。”
说到这里,董雪花和小姚姐面上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尽管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她们只要一回想当时的情景,表情都不受任何控制。
“他将你拥入怀里的瞬间,盈蓝色的光幕大起。片刻后光晕消失,那个项晚晚和秦一鸣也一并消失了。”
董雪花清冷的声音里多少有些颤抖,她当时手里拿着发丘印,而小姚姐就在她身侧念搬山咒。
过后,她问过自己的弟弟,以及许多一同下墓的人,他们都不记得项晚晚和秦一鸣,以及那个惊艳绝伦的男子。
就连那对外国兄弟,她也想办法探过口风,他们只记得有个少女给他们当向导,再多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三个人,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被这个世界给抹掉了。
若不是小姚姐的记忆和自己的对上的,她差点都以为自己是做了个梦。
后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张倾抱入了旁边的书库,好些书自动飞到少女的身畔。
男子低头眷念不舍地描绘着少女的眉眼,渐渐消散不见。
他自然是察觉了她们的。
但他的时间太宝贵了,宝贵到连个警告的眼神都没有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