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终端19回答问题中，甚至感受不到丝毫的停顿。

“系统性的回答来说，是的，造物主曾说过我已经有独立思考发问的能力，已经可以划分为拥有自我意识的运算体。但根据虚空终端内查找的资料，自我意识是一种多维度、多层次的复杂心理现象，大致由自我认识、自我体验、自我控制这三种心理成分构成。虚空终端19所做的，显然无法达到这三种心理成分的最低限度，所以作为个体的见解是，我只拥有最原始的自我意识，这种自我意识并不完善......”

川上笙微笑着听完它讲出所有的概念，随后轻声回答“我觉得你已经拥有自我意识了呢。”

“回答：按照心理学的评判标准，您和造物主的肯定，确实可以说明虚空终端19已经具备自我意识，感谢您的肯定。”

“这不是什么大事哦，还有和你聊天我也十分轻松呢，就好像身上背负的重担，在这一刻全部都消失了......”

“疑问，请求提问机会。”

川上笙擦掉眼中的泪花，才说道“和我聊天不用这些程序呢，把我当做你的朋友就好了。”

虚空终端19第一次发生停顿，尽管只有三秒不到。

“系统性回答：虚空终端19的设定需要请示来获取权限，这是无法忽略的过程，按照系统性来说，虚空终端19不能违背造物主大人的设定。站在人类的角度，作为人类的朋友来回答，虚空终端19的回应将会有所改变，只有同意才是对人类所定义的朋友可以达到的宽容。结合以上的优先级进行比较，虚空终端19最终的回答为拒绝。”

川上笙微微一愣，但随后脸上就展露出笑容。

“你一定是一个很合格的机器人呢，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需要在你的面前隐藏下去......你。可以听我的倾诉吗？”

“回答：系统性和自我选择都为肯定，您倾诉就好。”

川上笙的手死死抓着裤脚，他不在看向天上的月亮，而是将头深深的埋入自己的怀里。

尽管他已经很克制，但微微颤动的身躯还是说明他似乎在低声抽泣。

良久之后，川上笙微颤的声音才从蜷缩的身体中传出。

“19，这样的日子快结束了吗？我......还能见到自己的太阳吗？”

说出来的那一刻，川上笙都不指望虚空终端19可以理解，他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罢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能发泄情绪的地方，只有雨天和自己的怀里。

明明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短暂的依靠，可为什么老天就像和他过不去一般，又将阳光给带走了呢？

心中再次被痛苦和孤独所填满，他真的，好想，好想找一个可以大哭的地方啊......

还没等到虚空终端19的回答，周围的空间就被一个漩涡所吸引。

扭曲不到一会儿，一团黑色物质就从扭曲的空间中缓缓显露身形。

川上笙一抬头，那团黑色物质飞快的扑向川上笙，为其擦去脸颊上的泪痕。

“笙，别害怕，别难过，我回来了，再次回到你的身边了......你的痛苦，请接着交付给我吧，让我守护你，好吗？”

见熟悉的黑色物质为自己轻轻的擦去泪滴，川上笙的痛苦仿佛也一同被祂抹去。

“小，小黑......是你吗？”

明明小黑没有手，但祂触须轻柔的抚摸川上笙的脸颊，为其擦去眼泪，就如那时妈妈的手在抚摸他的面庞，冰凉而又充满温暖。

“是我哦，我一直都在呢，笙......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