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休息多久，他便再次抬起头，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着诺艾尔的面庞。

但才寻找了没一会儿，那些畏惧，厌恶，痛恨的目光就如同倒刺一般狠狠勾住他的内心。

他尽量不去看众人的表情，低下脑袋注视着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的雪苼，手也抱的更紧了。

他尽量压低声音，用温暖的手心和柔嫩的嗓音为她抹去害怕。

“雪儿别怕，爸爸马上就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回家。”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大巴扎内显得格外刺耳。

一个稚嫩的小孩冲到他的面前，用石子向着他的额头狠狠丢去。

川上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石头的棱角就已经狠狠刺入他肌肤，鲜血也从额头轻轻流下。

在场众人的也全部屏息凝神，看着眼前这个死神即将做出的决定。

小孩与大人不同的是不懂何为恐惧，他只知道这个混蛋是母亲口中杀了父亲的怪物，那他就要找到这个怪物发泄。

小孩的恶，也是最纯粹的。

笙看着面前的小不点，以他现在的力量可以随手捏死，但是他不能。

他虽然真的接受了这股力量，但他依然还是那个善良的笙，而不是彻底丧失人性美好一面的怪物。

并且他也明白丧失亲人的痛苦，选择自己作为发泄对象也是应该的，反正自己能恢复嘛，忍一忍就好......

可笙的外表和温柔的性格太具有欺骗性，现在的大人们也通过小孩的行为明白了笙就是一个好欺负的人，纷纷握紧拳头，只差一个爆发的契机。

随着不知是谁说出打死这个恶魔，无数的人群开始向着川上笙发起进攻。

这次的攻击比上一次还要凶猛，甚至有些人已经拿上了武器。

而现在的笙，却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忘记了逃跑，只是本能的蹲下将雪苼死死护在自己的怀中。

而雪苼的身体也剧烈的颤抖起来，不仅是害怕，更多的还有对父亲的心疼。

她贴在川上笙的怀里，甚至能感受到各种敲击声和血液的喷溅声，她的心也随之颤抖。

而笙此时却还是温柔的抚摸着她的伤口，用已经快要说不清话的语气轻轻的安慰着她。

“没事的，雪儿，不要怕，我还在这儿，不会让你受伤的......一会儿就好了......等这里结束后我们就可以离开去找新家了......不要怕......”

虽然嘴上说着安慰的话，但他自己却快要撑不住了。

不仅是这连续不断的殴打，还有一次偶然的抬头见到了心心念念之人却用伤心的眼神望着自己，那其中还有无尽的疏远。

他好想现在就死去，死在这冰冷的夜晚。

可是心中的责任却告诉他，再撑一会儿，撑到雪儿独立吧，再撑一会儿......

“爸爸，我不要你受伤了，我们快走吧，快逃好不好......我不要爸爸这样......”

“乖，没事的，不疼哦，只要抱着雪儿就不疼，你也死死抱住爸爸好不好......”

“爸爸......”

为了不让雪继续难过，川上笙动用力量将自己和诺艾尔在一起的记忆共享到了她的脑中，那样至少会让她快乐些......

果不其然，这一招很管用，在一片漆黑的情况下雪马上就沉浸在美好之中。

而笙却独自面对现实，将所有的恶意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