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个护卫忽然押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夫人,此人在我们院子外面鬼鬼祟祟。”
侍卫手里押着的那名黑衣年轻人,不是顾旭初又是谁。
他被押送到樊素的面前之后,并没有挣扎,也没有开口说话,倒是那侍卫狠狠一脚踢在了他的膝盖后方,将他压倒,跪在了地上。
樊素站在顾旭初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的问道。
“你是何人,来找我有何目的?”
顾旭初虽然心中觉得屈辱,但还是忍住了怒气,他抬起头,眼珠左右转动了一下,示意樊素事情重要,希望她支开手下。
樊素冷冷的盯着他的脸看着,半晌才开口。
“哼,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看来是来告密的。”
顾旭初心头一震,没料到自己的伪装在别人眼里竟然毫无作用,一眼就被看穿,他强装镇定,并不开口,继续直视着樊素。
“行,我听听你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
樊素一挥手,除了两名贴身侍女之外,房中其他几人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顾旭初依然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们两人什么都能听。”难得,樊素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顾旭初轻轻摇了摇头,又回头看了一眼房门。
樊素这才恍然大悟,她再次摁下了胸前项圈上的宝石,一道金色光圈将他们几人罩了起来。
“现在可以说了,纵然是大罗金仙在外面,也听不到我们说了些什么,你可以放心了。”
顾旭初羡慕的看了一眼樊素项圈上微微闪光的宝石,像这样的高阶法宝,他从来不曾拥有,偏偏遇见的每一个人,都能随手拿出几件来,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轻轻咳了一声,压下心中这乱七八糟的念头,顾旭初压低了嗓子,粗声粗气的说道:“今晚子时,会有人去救程北,然后将他送去人界。”
听到顾旭初所言,樊素的一边眉毛高高挑起,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今晚子时?”
她心头闪过无数念头,按照她的猜测,太虚宫这些日子,应该会按兵不动才是,就算想将程北救出水牢,起码也要等樊长老他们走了,樊家留下的探子放松了警惕才对,若非如此,她又何必冒险安排一队人马冒充太虚宫的人,去营救程北呢。
樊素又如何能料到,因为林秋寒身体的缘故,有莳药长老这号人,已经顾不得大局,只一心救出程北,好叫他帮忙去救自己的徒弟呢。
“这个时候动手,有百害而无一益,太虚宫的宫主也是只老狐狸了,他不会做出这种糊涂决定。”
樊素绕着顾旭初转了两个圈,然后用手指狠狠捏住他的下巴。
“你是故意来传递假消息,是想让我樊家出面找太虚宫的麻烦,从而让仙宫有理由助那程北脱困是不是?”
顾旭初听了樊素的话,才惊觉,此刻救程北出来,确实不是一步好棋,可是他偷听到莳药长老,确实是说今晚子时去救人,难道她们师徒两人是为了试探自己不成?
“不对,林师妹还是十分相信我的,断然不会无端试探,她师父也并非善于谋划的人,这件事,只怕另有蹊跷。”
缕清了思绪,顾旭初艰难的开口说道:“夫人,我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来传递一个假消息,他们救出程北之后,将会把人送去远长老那,你若是不信,派人去远长老的院子外守着便是,就算是假消息,只要你不闹出来,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樊素依然死死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来。
“你恨程北?你想害他?那个给我儿传递消息的人,是你?”
樊素一连三个问题,每一个都仿佛重锤敲在了顾旭初的心头。
一丝慌乱的情绪从他眼神里飘过,敏锐的樊素看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是你,若不是你,我儿也不会命丧黄泉了。”樊素的手指越发用力,力道大得仿佛能将顾旭初的下巴骨头都捏碎。
强忍着疼痛,顾旭初心中忽然飘过一丝后悔。
“这妇人只怕是疯了,早知道我不该来找她的。”
不知的想到了什么,樊素忽然松开了她的手,她用力一推,将顾旭初推倒在地上。
“哼,你来报信,肯定与那程北也有仇怨,我不伤你,今晚,若是你没有说假话,我能将程北拿下,带回去报仇,那么我就不与你再计较。若是欺骗于我,我总会找到机会,将你千刀万剐,送去与我儿做伴的。”
樊素恶狠狠的说道。
顾旭初听她所言,只道是自己躲过一劫,却没看见,樊素的衣裙从自己的鞋子上扫了过去,一条不起眼的黑丝,顺着裙角,钻入了他的鞋子里,没入他的身体。
“你叫什么名字?”
樊素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上去,好整以暇的问他。
“李俊,是王长老的弟子。”顾旭初低下头,报了个假名字出来。
“脸是假的,名字只怕也是假的,不过没关系,我想找的话,总能将你找出来,行了,你先去吧,过了今夜,就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樊素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顾旭初可以离开了。
背后爬满冷汗的顾旭初,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个院子。
“这个女人疯了,偏又冷静得可怕,什么都瞒不过她,也不知道今日这一遭,是不是来错了。”
顾旭初一边匆匆往回赶,一边心头思绪万千。
樊素坐在座位上,手指在旁边的桌子上轻轻敲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又有人敲门,说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