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界，飞升指的并非去往神界，而是打破其他几界的屏障，进入除人界外的其他四界。”

“你看那边。”玄月太上长老指着那乌云形成的漩涡中间，那里有细细的雷光闪过。

“那是劫雷？”楚玉灵靠在程北的肩头，眼睛微微眯起，盯着那处问道。

“说是劫雷也行，其实不过是打开另外一界所引发的保护措施而已，与真正的九天劫雷，威力还是有些差距的。”

姜老也凑了过来，抢在玄月太上长老开口之前解释道。

玄月斜了他一眼，想必是顾忌今日乃自己徒弟的大喜之日，懒得与这老头争辩，任由他抢过话头来介绍这些。

“这些都不是很重要，总之你们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解释了几句之后，姜老耐心告罄，懒得再仔细介绍了。

好在程北他们都在仙界待了不少时日，对这些事情也大概有个了解，只不过今日才亲眼所见而已。

“这感觉，有些熟悉啊。”

看着劫雷一道道劈下，程北发现了与之对抗的力量，并非灵力，而是……

“这是魔气吧，难道？”他有些吃惊的开口。

“嗯，确实是魔气，没想到人界竟然还有人修魔能修到这般境界，居然都能打开魔界的屏障了。”

“我记得当年不是说魔教余孽都被剿灭了吗，还是你领的头。”

玄月太上长老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程北的眼神隐隐有些不善。

程北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解释道。

“当年那些用修士修炼魔道的魔教弟子们，确实已经都被斩杀了。”

“只留下了一脉，乃是纯血的魔族，她，她当年与我有些交易，也答应了我不会利用魔教功法修炼，远遁南洋，与人界修士再无接触。”

“哼，魔教之人的话你也相信。”玄月太上长老冷哼了一声，在秦思琪和楚玉灵求情的目光中，好歹没有再多说什么。

开元圣主此时也过来为程北开脱。

“此事他当初也跟我汇报过，当年圣地处境艰难，不得不与那魔教圣女有些交易，不过此女倒也说话算话，这些年从来不曾有魔教教徒继续害人的消息传来，想必确实信守了承诺。”

既然开元圣主也出来为程北说话，玄月太上长老也不好再计较，她沉默半晌之后，只淡淡的告诫程北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她飞升她的魔界，你们以后就不要再有什么瓜葛了。”

程北连忙点头。

楚玉灵轻轻捏了捏程北的手指，程北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她安慰似的对着自己笑了笑。

程北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关系。

南方的动静越来越大。

渐渐的，整个开元圣地的修士们都开始发现那边的不对劲之处。

“怎么回事？”

“那是有人在渡劫吗？”

“难道有不知名的修士要飞升仙界了？”

大家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特别是发现对抗劫雷的并非灵力，而是汹涌纯净的魔气之后，不少人看向程北的目光，都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当年程北就是凭借着铲除魔教这一功绩，这才强势登上年轻弟子第一人的位置，而开元圣地也因此而奠定了人界大陆第一圣地的地位。

程北望着南方，心头却浮现起一个许久未曾想起的名字来。

“宋烟歌，没想到你的修为已经精进到了这种地步。”

“看来这些日子，你不但修炼十分刻苦，只怕还有不少奇遇吧。”

“如今你就要飞升魔界，那我们，是否还能有再见面的一日呢。”

想到过去的种种，程北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怀念与惆怅。

曾经，也是能坐在一起彻夜喝酒谈心的朋友，如今，却已经踏上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希望再见面的时候，不要成为敌人。”

“我可是记得，当初你承诺，永远不与我为敌的。”

就在程北陷入回忆之时，万里之外又有了新的变化。

远处空中的乌云开始慢慢旋转起来。

中间的漩涡给人的压力变得越来越大。

劫雷在漩涡的最中间酝酿着，给人的压迫感越发明显。

“最后一道雷了，只要扛过了这一下，她就能破开魔界的屏障了。”姜老对魔界之人倒是没有太多恶感，只是客观的向大家解释。

程北听了，心脏有一种被一只大手攥紧的感觉，一点一点，令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还是无法轻易的抛弃过去发生的一切，他对宋烟歌，多少有些上心了，这才会为她而感到紧张。

“您觉得，她可以成功吗？”终于还是忍不住，程北开口问道。

姜老盯着那边看了几眼，然后毫不在意的说道：“放心，我看能成。”

话虽如此，可程北的心情并没有放松多少，他一双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远方，握着两位师妹的手，也不知不觉的收紧了。

最后一道劫雷，在无数人关心的眼神里，终于狠狠的劈了下来。

接着，众人只觉得空气中的灵力都仿佛迟滞了一下。

耀目的强光之后，空中黑沉沉的乌云迅速消散，压抑的气氛也逐渐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程北这才轻轻吐了口浊气，总算是放心了。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握着两位师妹的手有些过于用力，充满歉意的朝她们笑了笑，将手放开来。

“没捏疼你们吧？”

“是一位故人渡劫，所以有些担心。”他低声解释，还抬头看了眼玄月太上长老，生怕被她听到了。

“没事，你那位故人的事我们都知道，担心她也是人之常情。”秦思琪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表现得毫无芥蒂，还反过来微笑着安慰他。

至于楚玉灵，见程北已经放心了之后，她偏做了个古灵精怪的鬼脸，那意思仿佛是在调侃他刚刚的紧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