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芊芊迷迷糊糊的被裴煊领出了杜府,直到入萧府下了马车,她才意识到,裴煊刚才说的是,她是他未过门的妻。
她停住了脚步,裴煊牵着她的手,被拉着停了下来。
“怎么了?你只是暂时住在这里。萧家兄妹是我朋友,这里宅子空着,你想住多久都行。”裴煊看她脸色惨白,不由得有些心疼。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内疚。”
杜芊芊脊背挺直。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她连死都不怕,心里那点少女的情情爱爱早已不重要,况且,他曾是她最在乎的人,更不愿在这时连累他。。
“你先好好睡一觉,明早醒来又是新一天。”
裴煊相比元枫而言,少了将门的英气,却多了几分皇族的贵气。
杜芊芊留恋的看了一眼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忍住心中酸楚,默默的转过身去,再走十来步就是萧府大门。她的声音传来: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没必要这么做。我父兄确实做了不少贪赃枉法的事,一家人锦衣玉食与这不无关系,杜家不冤。如今这个情形,更不需用此显示你有多伟大。
你的伟大,我早已领教……”
刚才急着去看悬梁自尽的母亲,芊芊身上只穿了薄薄的夹衣,消瘦无助的背影,再不似当初在公主府和洛泱挣抢一幅画时,那般自信模样。
裴煊叹了口气,在她身后道: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给你我下的情药?”
杜芊芊站住了,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硬邦邦的问道:“为何到现在才讲?你当时不是父母官吗?这样的人,不管他是谁,就该拖出来千刀万剐!”
“我也是刚去府衙才知道,若不是说我俩有婚书,大概他们也不会说出真相。”
裴煊仍旧伸出手去抓她的手,她抗拒了几下,还是让他坚持捉住了。他牵着她往屋里走:
“他们那日随刺史去看望卧病在床的李留守,正好遇见李府的几个小娘子出来,其中一个胖胖的小娘子,看见府衙官兵,吓得转身就往回跑,口里直嚷着‘不是我做的’。
他们留了个心眼,探病出来,找了个借口将胖娘子哄出府,连吓带骗,诈她说了实情。
那胖娘子应该就是李兰枝的异母妹妹李兰春。
府衙那些人还以为是李家与安王案的什么线索,想找机会立个功,他们也没料到,说的竟是桩陈年旧案。”
那次在西苑,李奏他们赶在人前将不清醒的裴煊救了出来,在蓝姑姑的帮助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西苑。
所以,大家并不知道,这桩迷药案的男主是当时的裴刺史。
就算李兰春说出来,此时他们也不可能为了罪妇杜芊芊,去揭发李留守的孙女,今日看到裴度支用婚书来救杜芊芊,那些旧属下怕他不知真相,才将此事告知。
“李兰枝?我就猜到是她,只苦于没有证据。正好,现在我就去留守府讨回公道!”
“你直接去问她,她如何会承认?说不定三句两句就脱了罪名。”
杜芊芊愤然道:“她毁我清白!我怎能这样放过她?”
“放过她?那天若不是洛泱没中她的圈套,阁楼上的就是我们三人。”裴煊第一次向杜芊芊承认,那天的男人是他。
她愣住了。虽然在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那男人是他,但他逃走让她独自面对,也让她寒了心。
“我是被朋友救走的,清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宫外,若是跑回来承认,会连累很多帮我的人。我还想告诉你,那天......我们只是拥抱......你并没有失去清白。”
杜芊芊泪如雨下:
“那你为何现在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