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大理寺、金吾卫组成联合追凶队,从多角度全城搜查。
阿福从驿站回来,唐弘已在苏府里等他。
“你就是苏福?”
“回唐将军,在下便是阿福。”
“苏福,在平康坊西门遇到刺杀李相公的刺客,用箭挑了他假胡子的人可是你?”
“被行刺的是李相公?!是……那人正是阿福,当时这支箭的倒刺还划伤了他的脸。”
唐弘点头道:“算你机敏。我们的人追进平康坊就已不见人影,搜了附近两家,皆不见脸上有伤者。你与其照面,可认得此人?”
“我虽不认得,但下次遇见,应能认出。”
“好!若有需要,某再到苏府来请你帮忙,郡主、苏五郎,某先告辞,凶手未找到之前,还请让苏福不要离开府上。”
确认好是苏家的人,唐弘匆匆离开。
五郎则去了浅草堂。刺杀的时间太早,他们的人不一定撞见,但既是一个大活人跑进平康坊,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为什么要刺杀李相公?他并没有与六郎直接翻脸……是太后还是颍王?”
洛泱真为李奏担心。
圣上吊着的那口气随时可能咽下,李德裕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李党一众大臣,李奏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失去他们的支持。
邵春低声道:“难道是王氏没有劝住颍王,那要不要我到颍王府打探打探?”
“才刚出了刺杀一事,藩邸怕是不好进,被发现只会惹人怀疑。杨嗣复倒是可以盯一盯,只不过……我怕已经来不及了。”
洛泱蹙着眉,显得忧心忡忡。邵春惊道:
“来不及,难道他们要对齐王下手?”
他们确实已经下手,只不过用的是软刀子。
经历多年朋党之争,让这些文臣外战外行,内战争权夺利,人人都是一把内行好手。
这边刺客还没找到,杨嗣复等人已经在大殿上,向齐王最亲密的支持者发起了进攻:
“启禀齐王,臣有理由相信,今早李相公遇害,于臣今日要上奏之事有关,还请齐王明察,以保臣等生命安全。”
杨嗣复语出惊人,仿佛凶手昭然若揭。
此言一出,颍王微微有些吃惊,他让杨嗣复缓缓,但昨日宫里传出圣上呻吟一夜不能眠的消息,杨嗣复他们坐不住了,他竭力让自己显得毫无波澜:
这样也好。自己没下令,菩萨也怪罪不到他和王氏头上。
殿中侍臣杨钦义上前接过他的奏书,交到齐王手中,杨嗣复继续奏道:
“臣奏请弹劾度支使裴煊。裴度支利用两套账侵吞国库财物,还逼迫藩镇同样使用两套账,用少记多支、此记彼支的方法造假账。
再将多余钱物转给熟识藩镇,威逼其与之五五分成。此事,还涉及因丁忧辞去职务的兵部尚书苏元枫。”
李奏快速浏览了一遍,后面两页是陕虢观察使李诜的出首词,有出入库凭证为据。
裴煊没有看到证人证据,光听杨嗣复的弹劾内容就觉得不可思议,他冷笑道:
“杨尚书,度支的两套账可不是拿来这么用的,旧账做为参照,新账是另一种更便于查账的记账法,两种记账方式不一样,但绝不会出现你说的少记多支、此记彼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