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大家的喊声唤回了季知言的思绪。
“二!”
“一!”
发动机轰鸣。众人的脸色憋得通红,可车轮只是象征性地在坑里转了两下,没有一点要进行滑动摩擦的意思。
“在车轮底下放个东西,就能碾过去了。”少年突然说,“我过年回家,我爸车轮子掉坑里,就是放了个砖过去的。”
“可是这地方哪来的砖啊?”小寸头环视黑压压的空间,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大家都想到了那个答案。
“这......不太好吧?”卷发女有些迟疑。
“还有别的办法吗?”季知言问。
“再试一下吧。”小寸头撸了撸袖子,“好嘞!本座要使出十成功力!”
并不成功的搞笑。
大家都很沉默。
而车也意料之中的没动。
所有人都无言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寸头在大家的注视下把兜帽男的尸体拖了下去。
地板上划过一道拖曳状的鲜红痕迹。
“再试一下吧。”小寸头声音很低。
季知言对于小寸头的印象有所改观。她原本以为这家伙是个怂包,被吓尿了只会缩在女友怀里颤抖,可现在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小寸头还蛮有责任心的,在现场只有两个女人一个小孩,司机要负责开车的情况下,他主动请缨。
发动机轰鸣。
车轮在垫脚石的作用下终于不再进行滚动摩擦,而是往前移动。
“开动了。大家上车吧。”
“要不要,把他带回来?”卷发妹子突然问。
回答她的是众人的沉默。
公交车的重量下,兜帽男现在作何形状不言而喻。
车里现在依然是七个人影,只不过地上的血迹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季知言走到车厢末尾,透过玻璃往外望去。
刚刚合力迈过去的坎儿还在,垫脚石却不翼而飞了。
随着车辆行驶,路面变得越发坎坷,大大小小的坑洞布满了整片地面。
这种情况下,司机不得已打开远光灯,驱使公交车离开车道以躲避坑洞。
道路的两旁都是一样的路面,同样布满坑洞,给人一种这个世界都是这一条道路不停复制粘贴所形成的感觉。
就在大家都觉得这个无限坑洞的世界会永远持续下去的时候,一个闸口出现了。
司机将车停下,车门打开,上车的是一个浑身都是破洞的男子。
“过路费。”他言简意赅。
“你要什么?”司机翻开钱包,里面是一些零钱,他祈求这个看起来就诡异的家伙可以用钱打发走。
那个收费员并没有听到他内心的祈祷,用僵硬的声音说:“人。”
季知言看向那个收费员。
他的面庞藏在阴影之下,可季知言现在是把答案往题目塞,她一眼就辨认出了收费员的真面目。
他果然长着小寸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