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朝闻道也被杜大丫唤醒,两人对视一眼。
“有情况!”
推开房门,月光已经愈发明朗,一道道树影在地上晃动,仿佛鬼影摇曳。其中,有一摊阴影仿佛被罩上了磨砂罩子一般模模糊糊,里面显露着张牙舞爪的树枝。
并不是树枝。
“后面。”季知言看到了随着树影一起投射在地上的阴影,开口提醒道。
下一刻,她一个纵身超前跃去,同时转身,掏出手枪看向后脑勺上方。
明亮的月下,一道臃肿又消瘦的身影以一种奇异的姿势趴在屋顶上,这使得他的身体像是一辆小轿车。
说它消瘦,是因为这东西浑身的血肉不知所踪,只剩白花花的骨架立在瓦片上。而臃肿,则是这万一虽然血肉消失,但皮还在,此时内部一半充满半透明的粘稠液体,另一半的皮则空落落的,耷拉着贴在骨架上,随着这玩意的起伏,其内部的液体也在晃荡,时不时撑起上面干扁的皮。
而且似乎这玩意剩下的不只是薄薄的一层皮,还包含了内部的一层结缔组织,简而言之就是有血管。那些猩红的管道蛛丝般布满了“大气球”的表面,可能是还在顽强工作的原因,此时还在一跳一跳的,猩红的纹路时隐时现。
半透明的皮通过月光,影子模模糊糊,骨架和血管的投影则很清晰,这才呈现了那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非常恶心。
季知言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枪。她有种感觉,那就是一枪下去这玩意可能会爆开,然后那些无法描述的液体会溅的到处都是。
“朝闻道,你有什么办法收了它吗?”她强迫自己不去回忆小时候最爱的那种充了一半水的气球的触感。
“啊,这。”朝闻道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饶是自诩为冷静的他也不免感觉胃里有些恶心,“我尽力。”
他颤抖着双手,从系统背包里掏出来一把符,又翻了翻,才从里面翻出一张,夹在手指上。
“这个。”
在朝闻道翻符的时候,那东西也很讲武德,没有去攻击两人,仿佛真的是个气球般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顶上。
他口中诵诀,差点咬到舌头,而季知言则是拿起了朝闻道的大黑伞,默默撑在了自己的前上方。
“风来!”
随着黄符飞出,那个“气球”瞬间被狂风吹起,开始晃晃悠悠地往上飘。
“握草!他妈的朝闻道!”饶是接受了贵妇教育的季知言也忍不住骂出口,随后拉起朝闻道的领子,一个翻滚滚进了旁边的灶房。刹那间,黑发中爆出四肢手臂,短的青色手臂“啪”地将门带上,长的两只黑色手臂则瞬间将撑着窗户的木棍取下。
她实在无法想象那玩意飞起来会怎么样,这院子后面那么多树枝竹竿,随便哪个扎到了都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接着,仿佛是响应她的幸运一一般,只听屋子外面传来一声剧烈的爆响,接着是哗啦啦的水声,啪啪哒哒的“雨打竹叶”声,甚至有几点液体溅射到了窗户纸上,正在缓慢地往下流淌。
朝闻道被季知言提着领子,此时目瞪口呆,面色难看至极。
“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