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很清楚,祖父年逾古稀,只是看上去精神矍铄,实则因早年征战伤病不断,内里亏空,已是强弩之末。
他又年纪太轻,谈不上战功卓绝,祖父一旦去世,即使继承了靳家军权,也无法使得众将士信服。
要想稳固统帅地位和手中的军权,他需要一个可提供助力的妻子!
秦仪君虽出身商户,却有县主封号、得皇上青睐,因红薯和棉花得天下百姓感激爱戴,本身武力不凡可上阵杀敌,还是秦家唯一的继承人,多么好的人选!
秦家派得出百名战力不输于军中士卒、犹有过之的侍卫护她,还能筹措到几十万斤粮草捐给军中,其实力可见一斑。
若娶到她,军中再不必为银钱和粮草发愁了!
最重要的是,靳承安有些喜欢福惠县主。
比起其他连面都没见过,只在家里送来的信中寥寥几句话描述的姑娘,他同福惠县主并肩作战过,还生出了一点喜欢,便很难得了。
靳老将军刚擦完脸,抓着布巾的手顿了顿,却没回答孙子的请求,只说:“你还未复命。”
这孙子兵法武略不错,但性情有很明显的缺陷,不够果断、处事不沉稳、略显自私。偏偏矮子堆里拔高个儿,他是靳家子孙中最出息的了。
靳老将军其实对这个小孙子不算很满意,但为了保住靳家的兵权,没有其他选择了。
只好在蹬腿离世之前,尽量把他的性子掰正。现在看来,还得更严厉些,好生训导才行。
自己选的继承人,再难也要教好了,不堕靳家威名!
“禀将军,卑职已将福惠县主平安送至北关州军营。路遇契丹与女真两族蛮夷厮杀……”靳承安察觉到祖父对自己忽略军令先说私事的不满,忙拱手复命,把对战蛮夷的过程也简单讲了一遍。
“此次秦家侍卫勇猛无比,再加福惠县主身边两位高手出力甚多,当居首功。俘虏卑职分得一半,已带回营来绑于营帐外。耶律德谨因是契丹主帅,福惠县主交给了蒙大将军。”
“嗯,不错。”靳老将军闻言未感惊讶,他的眼神儿比孙子好,看出秦家那些侍卫不是等闲之辈。
尤其是福惠县主身边那个女子,听说是她的武师傅,竟让他都感到一丝威胁。
他年轻时勇冠三军,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必是高手中的强手。
他知道福惠县主带的人藏龙卧虎,仍把孙子派去护送,是想让靳承安和县主多相处,争取交好。还分了一半俘虏给他,很够意思了。
见祖父这样淡然,靳承安犹豫了一下,没把自己昨日向福惠县主开口要耶律德谨的事情说出来。
既然祖父不在意此人,他就不提这一茬了。
靳老将军要是知道他做出此等小家子气的事,还敢提求娶县主,怕是会被气个仰倒。
几粒花生米啊,喝成这样?
可他还不知道,所以在温声和孙子说:“福惠县主是秦家少主,其祖父曾放话只招赘,不出嫁。你年岁也不小了,好生瞧瞧你父母选的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