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明星稀,微弱的光亮下,滕明达悄无声息地走到一处墙根下。
这里的墙砖有两个高低不一的缺口,正好落脚。
滕相深知有副好身板的重要性,并不让自家子弟只死读书。
当初他官位尚小时,还领着家中子侄们下地干活,不是偶尔去陶冶情操,而是好几亩地从播种到收获都亲力亲为,真正的耕读之家。
到孙辈长成时,他已到了京都,官拜丞相。没法儿去种地,银钱也足了,便延请好的武师傅来教习。
所以滕明达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多年操练下来拳脚功夫还不错,有些自保能力,不然哪敢只身前往潼州。
富贵险中求,那也要胜算大才值得冒险。
他借着月光看好落脚点,纵身一跃,两下扒住墙头,双臂用力翻越而过,落地只发出极轻的声响。
脚踏实地后,墙那边没有动静,滕明达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脖子上便加了把寒光泠泠的长剑。
“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霎时,滕明达脑门上冒出一层冷汗。
隔壁院子何时住了人?明明早间来看时,门前还挂着把大锁的!
他不能暴露自己身份,只好含糊道:“兄台见谅,在下被歹人挟制,以为此处无人居住,寻机翻墙而过只想借道去街上,并无恶意,能否行个方便?”
背后的人沉默半晌,使力钳住他的右手臂反剪至身后:“走。”
对方也是个身手利落的,滕明达脖子边还贴着冰冷的剑刃,显然打不过,又不想惊醒隔壁的两个侍卫,他没有轻举妄动。
这个院子比隔壁大些,多了两间房,他被押到亮着灯火的正房前。
身后之人没有上去敲门,而是在门前轻声说道:“少主,有个人从隔壁院子翻墙过来,说是被歹人挟持逃出来的,如何处置?”
已至子时,这位少主竟还没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