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没睡,负责贴身保护的讷言自然也还醒着,靠在主屋窗户旁候着。
两边院子共用一面墙,讷言听见响动,立即提剑翻窗而出,恰好逮着刚落地的滕明达,反而是在前头巡视的侍卫没有发现这不速之客。
陈烨霖见这书生打扮的男子与他年纪相仿,不肯透露姓名却言之凿凿说自己是监察御史,不由半信半疑。
“我与讷言送您到程大人府门外,若程大人不见,我明日会将你扭送到衙门报官。”陈烨霖不错眼看着书生的神色,继续说道。
“好!多谢兄台!”滕明达一口答应。
见他神态不变,陈烨霖立刻披上衣袍拿起佩剑,又叫醒两个轻功好的侍卫,叫他们跟在后头隐于暗处保护。
若这书生所言为真,要监察御史去暗查的案子必定不小,再加上他的霉运,人多些他才放心。
纵使此举有可能让他惹祸上身,陈烨霖也无法袖手旁观。
考进士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一腔抱负,为了当个好官,为了天下海晏河清吗?
也许是霉运到头了,此行竟意外地顺利。
他们租住的院子在距离贫民窟不远的城西,而官员府邸都在距离皇宫很近的城东。
半夜的京都除了坊市烟柳之地,大街上也是空无一人的。
一个时辰后,终于穿过大半个京都城,到了程府。
滕明达自然不能大摇大摆去叩正门,他带着几人绕到巷子里,用特定的节奏敲响一张小门。
不多时,小门吱呀一声打开条缝,侍从打扮的半大少年瞧上去只有十多岁,他警惕地露出半张脸往外看了一眼,这才把门拉开些。
“大人,快进来!”
滕明达转身朝陈烨霖行了一礼:“多谢兄台,待兄台金榜题名,我必设宴祝贺!”
说罢不再多言,走进那道小门。
陈烨霖看着那道小门飞快关上,门后传来铁链碰撞和上锁的声音。
“走吧,今夜就当什么都发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是夜,崔兆晖收到一封来自庆州的加急传信,他连夜召王元惇相见,又将潼州城中一间书铺和客栈的掌柜“请”去问话。
稍晚些,两名杀手和几只信鸽自潼州州城飞出,赶往京都。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
一时间,北疆战事渐起,而京都、潼州两地,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