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管家父子分别坐在两辆马车的车辕上时,远处终于出现了两道人影!
“家主,夫人和姑娘来了!”
崔兆荣猛地掀起车帘:“快把她们带过来!”
“是!”
瞧上去面黄肌瘦的母女俩互相搀扶着,慢慢挪动。
“母亲,我脚好痛啊,实在走不动了……”
“马上就到了,薇儿,再坚持一下!”
崔夫人满头大汗,自己也快虚脱了,但为了活命,她们爬也得爬过去!
从京都城里靠双腿走过来,二十多里的路程,自小养尊处优的母女俩哪吃过这个苦!走到这里全凭想要活命的求生欲。
“夫人,得罪了!”
管家父子小跑过来,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男女之别,告罪一声,直接上手架起母女俩就跑。
跑到马车边把人塞进去,立刻拿起马鞭火急火燎赶路!
砰——啪!
窗明几净的隆庆后殿,此时蹦了一地碎瓷片,雕金龙纹砚台随着一大堆奏折散落在桌旁,碎成几块,墨汁迸溅出来染黑了明黄衣角。
“这些废物!”建隆帝大袖一拂,施展完桌面清理术,抬起颤抖的手,指向缩着脖子不敢吭声的于诤。
“于诤!你手下的人干什么吃的!”
建隆帝养在宫外的一批暗卫,平日由大太监于诤操练管辖,用来监视崔家人出动的正是这批暗卫。
这一个月来君臣两人虚与委蛇,每日朝堂上相见,心里恨不能立刻弄死对方,却要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建隆帝拿到秦家送来的火枪,正琢磨如何先发制人呢,现在反而成了被制的那个。
“皇上息怒,是奴才办事不利!”于诤赶紧请罪。
温小泉劝慰道:“皇上,义父安排一向周全,是崔兆荣那厮太奸猾。事已至此,奴才觉得反该庆幸崔氏提前露了马脚,您有秦家制的火枪火炮,就算逆贼起兵也只有引颈受戮的份儿!”
于诤感激地朝义子望了一眼。
建隆帝缓下情绪,觉得温小泉说得有理。
“罚你一年月俸,暗卫再好好调教调教,去把崔家人怎么跑的给朕明明白白查出来!”
“是,多谢皇上!”于诤松了口气,也很纳闷儿崔兆荣等人是怎么跑的。
他已经尽力了,甚至安排人轮换潜入崔宅躲在各处,屋顶假山石树上等等,日夜监视崔兆荣及其妻儿动向。
今天也一样,负责在外盯梢崔兆荣的暗卫亲眼见他上完朝乘马车归家,崔宅里的暗卫看着他径直进了书房。
午间崔兆荣出来和妻儿用了些冷食,又回到书房,其妻女则乘马车出门游玩去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崔兆荣像往常一样命人把午睡起床的嫡子接来书房为他启蒙。
先感到不对劲儿的,是跟踪崔兆荣妻女的暗卫,她们俩在坊市逛了一会儿,走进一座金楼后,小半个时辰都没出来。
等暗卫进去查看时,里头早已没了两人的影子。金楼的掌柜一问三不知,说是客人太多没有注意,但金楼有一道后门,想必是从那里走了。
再与崔宅的人一通气儿,崔兆荣和他嫡子也在书房待了有一个多时辰没露面了。
悄摸掀开书房上的瓦片一看,空空如也。
暗卫们百思不得其解,整个崔宅前前后后都被他们包围着,这期间出去的只有两桶泔水,崔兆荣和他嫡子是怎么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