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疆去京都走段水路最便利,但自支流入黄河,潼州是必经之地。
如今潼州为崔氏所占,全面封锁不让进出,就差亲口说出造反二字了。
说到底,崔氏造反暴露还是由秦仪君而起,要不是她想给崔家找些麻烦,写信“抱怨”在潼州码头被强征杂税,又救了被追杀的程夫人和王馨怡,建隆帝哪会想起派御史去查!
谁也没想到,这一查查出了大动静。
对了,她还率秦家侍卫杀了那么多守城军。
朝廷用来证明崔氏谋逆已久的那五个潼州守城军也是秦家侍卫活捉了,派商队送去京都的。
吃完瓜秦仪君都惊呆了,这前前后后一复盘,崔氏意图造反被揭露,明面上和她没啥关系,细究哪哪儿都有她的身影!
啧,也不知道崔兆荣是否知晓她在期间的作用。
纵使崔氏两兄弟不知道,她也不敢为了一些些便利去冒险走水路,还是走陆路吧,哪怕要绕个半圈儿。
这一绕,原本只要三四日的路程,便延长到了近十日。
反正秦仪君也不着急,到京都还不知道要被建隆帝“用”来做什么呢,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看沿途风景,就当旅游吧!
五天后,路程过半,一行人到达北关州边境,与渤州交界的地方。
往年秦尧去往北疆是走水路,这段陆路队伍中谁也没走过,走得十分小心。
白日赶路时,蒙诚带着五百人看守俘虏及断后,散出十几个秦家侍卫在前方探路,秦尧和张珈骑马护在秦仪君的马车左右,丝毫不敢放松。
幸好天气渐暖,异界司出品的匠心巨制第二代剁椒鱼头又比较舒适,就算路况不怎么好,这一路上倒也不难过,起码秦仪君的屁股没怎么遭罪!
她正在马车里教云雀识字,突然听见前方探路的侍卫折返回来报信。
“快停下!停下!少主,前方被淹成了大片滩涂,有个兄弟连人带马都陷进去了!”
秦仪君一听,立即令队伍原地停下,从车里找出一根麻绳,下车带人去施救。
往前跑了百多米,平坦的土路渐渐变得湿软,陷入滩涂的一人一马还在五六十米开外,马儿的膝盖以下都没入泥泞中了,那侍卫拉着缰绳只被淹了脚面,马儿还在不停挣扎嘶鸣。
这么远的距离,绳子都丢不过去。
那一片只看见些许泥泞和茂盛的青草,不知道滩涂从哪儿开始,众人不好再上前,否则他们怕也要陷进去。
见那侍卫不肯放手,只一味用力扯着缰绳试图把马儿拉出来,秦仪君连忙大喊:“别动!别用力拉!挣扎只会陷得更快,安抚好马儿等人来施救!”
秦家侍卫皆是令出必行,听见少主指令,那侍卫立即卸了力气,附在马儿耳边轻声安抚。
一人一马安静下来,跟上来的都是自己人,秦仪君意识沉入空间,在杂物间里扒拉了些旧木板出来,拿出六块宽大一些的,叫过秦尧和另一个侍卫。
“拿两块木板铺在泥地上,交替走过去,站定后用绳子拽出来,再把多的两块板子给他们慢慢走回来!”
两人正准备照做,小姑娘的声音响起:“少主,要不让我去吧!我轻,力气还大,更好救人!”
秦仪君转头,云雀不知道何时凑过来了。
虽已多次和云雀说过叫她师姐即可,但云雀认死理,说自己卖身契都签了,是师姐也要叫少主。
张珈摸着小姑娘的头:“云雀说得有理,身量轻的不易陷进去,让我们俩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