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这话说得,秦仪君虽理解,但不爽。
“滕相,是否为流言,可要眼见为实。”
秦仪君出声,等他们看过来,随手提起桌上的茶壶,心念一动收进空间。
等滕相撑开了拉拢的眼皮、程开霁抬手揉完眼睛之后,又特意风轻云淡地甩甩手,再把茶壶提溜出来,放回桌上。
“……老夫见过会变这戏法的多了,你蒙骗不了老夫!”
哟,还挺犟一老头子。
秦仪君语气微凉:“程大人,你也认为是戏法吗?”
程开霁看了看神色复杂中带点苦笑的建隆帝,松开搀扶滕相的手,朝秦仪君拱手行礼,徐徐开口:“微臣当尽己所能,为君主效力。”
“程开霁!你……”
“滕相,我眼神好得很,而且那是骑装,不是宽袍大袖,那么大个茶壶没处可藏!”
“为人臣者,当忠君爱国,这是您曾告诫我的!”程开霁说着,又放缓语气:“若真有灭族之危,我等更当披肝沥血。君主为女子便囿于成见以私废公,岂非枉为人臣!”
“老夫受教,但你当下如何能断定此女所说为实,而非与崔氏一般,空言虚语、窃国篡位?”
“滕氏上下,只忠明君。神妖灵怪,凡人不测。”滕相垂下眼皮,颤巍巍转向建隆帝行礼道:“老臣朽迈,眼睛却还管用。若真是义国利民堪为人君,老臣自当听从圣令,为新朝效力。如今皇上危难暂解,若有英才可胜任相位,臣也愿告老还乡。”
“滕相何出此言,朕自知碌碌无为,多年来幸有滕相辅佐,得以稳定朝纲、弹压世族。中原王朝百年而终的咒魇已应验多次,如今朕选择禅位,也是为了百姓能少受些苦。滕相,朕不强求,但请您想想这些年,秦家和仪君不求回报为大吴做了多少!”
滕相缄默半晌,却还是没有松口:“是,老臣告退。”
说完,颤颤巍巍转身往外走。
程开霁见状,也跟着告退去扶滕相,倒也没被推开。
两人走后,建隆帝苦笑一声:“老丞相大抵是觉得朕贪生怕死,失望了。况且滕家世代效忠吴朝,朕看得开,乐于见其另投明主,他却觉得有违儒士气节,一时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是正常的,仪君,你不要多想。”
秦仪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在意。
有滕相和程开霁等重臣相帮,只是会过渡得更顺利些,但绝非必要。
毕竟她早决定了登基以后会重新择官,这儒士当道的朝堂和天下,都将不复存在!
而且什么官员,到她手下都乖乖去当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可以凭借才能得到好待遇,但别想着再和从前一样,权势在手称霸一方!
“皇上,您身体好后可以正常上朝,我会先去把崔氏解决,然后这六个月里您逐渐放权于我。”
“珠鸢,你留在宫里照顾皇上。”
又转头对建隆帝解释:“她跟我那位朋友学过些东西,也知道一些救命的药该怎么用,若皇上再有何意外……有她在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