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目光投向远处,这御花园里,走过太祖皇帝、太宗皇帝、永林皇帝,还有她的公公至德皇帝,现在她来了,她的女儿也来了。一代一代,更迭着。
这江山仍是江山,这人,却不是当年那人了。李韦想,如果不嫁给太子,她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园子里老树上冒出了新芽,旧绿是墨色的暗,新绿是嫩黄的亮。她望着,自己是树上的哪一种颜色?
她的眼睛湿了,听到承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并不擦去眼泪,就是要他看见。
承珞坐到她身边,见她转过脸来却是眼含泪水,伸手去抚她的脸,问道:“怎么了?女儿在此,你还有什么伤心事?”
皇后道:“如果庆华是男孩,皇帝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承珞一愣,没有说话。
皇后接着道:“你根本不在乎庆华是男是女,因为你有儿子,不是吗?”
承珞挤出一丝笑容,道:“你在说什么?”
“那个小妖精给你生的儿子,他还活着,不是吗?她们现在在哪里?还有承琪,他也活着。贵州修王的事,如果不是承琪,就凭田至善,他能做成?”
皇后大声叫道:“皇上,难道你和承琪的关系,竟然胜过我俩夫妻?”
“你何出此言啊?”承珞面露悲戚:‘我俩夫妻二十多年,这感情何人能及?’
皇后摸着自己的脸:“皇上,你看我,都快四十岁了,容颜已老,却只给皇上生了一个女儿,没能给你生太子,是我的罪过。”
承珞道:“朕无子,是朕无能,怪不得皇后。”
“皇上说哪里话?皇上不是明明和欧清瑶有个儿子吗?那欧清瑶比我有本事。可是,皇上你确定她生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承珞一听,眉毛扬起,满脸狐疑地望着皇后。
皇后继续道:“皇上,承琪不仅要夺你的江山,还夺你的女人。”
“此话怎讲?”
“承琪和欧慎之,换了这么多官员,明摆着要把控朝政。而且,他和欧清瑶之间的苟且之事,我本不愿意说给皇上听,但是,这孩子就是他的儿子。他为什么不让孩子进京?就是等皇上你驾崩之后,他让他的儿子当皇帝啊。”皇后一边抹眼泪,一边瞟着承珞。
承珞听得皇后如此说,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她怎么变得这样?以为如此的挑拨就可以让他不信任承琪?如果他信了,就真是昏君了。
清瑶是处子,承琪也是。承珞经验老到,亲吻承琪时他的反应,完全是一个没有经历过情事的童子。他怎么可能和清瑶生了庆临?
这皇后,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竟讲出如此愚蠢的话。
他想立即反驳,转而一想,他立即明白那是皇后在套他的话,谁说承琪活着?
他随即道:“皇后别胡思乱想,无论承琪之前做了什么,人死了,朕就不怪他了,何况,欧清瑶和庆临也死了,庆临是谁的儿子,已经不重要了。”
他指着庆华道:“看,这是朕和你的孩子,这个孩子在眼前,才重要。”
皇后望着他,皇帝表现得过于平静,说了这样的话他居然不生气,还冷静地强调承琪他们都死了。
他的确和之前不同了。如果是之前,他定会暴跳如雷,但现在,他的表情淡定,声音平缓。
好吧,你冷静你强调都可以,但有一点,再怎么隐瞒,我都知道他们都活着。承琪一定在贵州。
只要我知道他在哪里,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