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波和郭毖互望一眼,两人第一次如此默契。范波道:“臣立即命大理寺所有人在京城严加巡查,一定将歹人寻出。”
郭毖道:“刑部会将所有涉及到紫星教的案子抓紧查办,绝不放过一个。”
承珞抓着扶手的手掌松开,对张权量道:“张权量,交给你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张权量垂首道:“禀皇上,微臣带人审了普光寺的和尚,他们也是紫星教的,入平王府是要杀一个叫姬无用的郎中。”
他抬头望着承珞道:“因为这郎中在替皇上治病。他们与道士玄玄子是一伙的。所以,微臣以为,紫星教的人要害皇上。”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议论起来。之前皇帝中毒所服的丹药,就是听说由一个道士所炼,琪三抓了道士,还给皇上找了良医,现在这帮人要杀郎中,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那你打算怎么做?”承珞望着张权量,这突然冒出来的邪教,像水一样无孔不入,最可怕的是,他们已经渗透到了皇宫,他以为最安全的地方,却是最危险。
“臣以为,要加强京畿的保卫,特别是皇宫。”他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高沐安道:“禁军要加派人手加强巡逻,同时也要将京城中的王府和重要官员的府邸保护起来。”
承珞点头,萧子瞻站出来道:“皇上,京中的各路军营是否需要备战?”
承珞一挥手:“现在还用不着,若军营出动,会让百姓恐慌,现在只是一小撮歹人,禁军够了。同时三司也加派人手,在京城多加巡查,发现可疑人物一律收监。”
“臣等遵旨。”众人听了拱手答道。
退了朝,承珞回到宫中,今天议事时间较久,太阳已到头顶,到了宫里,就看到承琪坐在竹椅上,手捧着一牙西瓜正啃着。
“你舒服得很哪。”承珞脱去朝服,身体已出了很多汗,太监拿来热水和巾子替他擦了,换上了便服。
承琪拾起一牙瓜递给他,笑着说:“今日天气炎热,我等不及,让太监先切了瓜来,可甜呢。”
承珞接了慢慢咬着,道:“昨夜承瑀吓坏了吧?”
“是啊,脖子都伤了。”承琪拿巾子抹了嘴,道:“也搞不明白,他府里的侍卫一个都不过来护主,还得靠我的人。”
“这承瑀待下人,哪有你用心用情的?”承珞道,“生死之间就看得出来了。”
“今天大臣们如何?”承琪重又坐回竹椅,伸直了双腿,他穿着极薄的丝衣,承珞的眼睛瞥向他的双腿,衣裤底下隐隐地现出腿的线条,他问:“你的伤如何了?”
“好了。”承琪答,“李则简他们都是同一口风了吧?”
“都一口咬定,要铲除紫星教。”承珞吐出瓜子,“朕等会下旨,命各地严查。”
“要查啊。皇上,你可信人死还能复活?可偏偏有人相信,被蒙骗了,不仅人没了,钱也没了。”承琪摇头叹气道。
“若是至亲至爱的人死了,有人这么对朕说,朕也愿意试试。”承珞望着承琪,眼光里透出难舍之情。
承琪见了,心头一热,不忍伤了皇帝的心,勉强笑道:“人死了,不用去做那些无谓的事,放在心里就可以了。”
“承琪,等你我百年之后,朕要与你同穴而葬。”承珞紧紧盯着他,见他不像开玩笑,承琪收起了笑容,满脸正色地道:“不合祖制的事,我承琪不能干,皇上你更不能干。”
“难道要朕和李韦同葬?这不要让朕疯了吗?”
“你可以不和皇后同葬,但不能和我同葬。”承琪站了起来:“皇上,你今天累了,我先回了,还有事要办。”
他不想再和承珞纠缠这个问题,和承珞感情再好,若和他同穴,就会将他整个家族往深渊里推。他独自一人无所谓,但承琅呢?承珏呢?他们的孩子呢?
皇上定是疯了。不过还好,他承琪会先死,等承珞归天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一堆白骨。
坐在轿子里,他嘴角无奈地浮上了一丝笑容。
“公子,去哪里?”罗军在轿外问。
“玉家班。”